更新时间:2017-11-22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张端彬：谈巩俐的长处与短处

最近重温了巩俐主演的电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她演的小金宝——一位旧社会歌女，引发了我的一些思考。巩俐努力艺术实践，这是值得赞扬的。小金宝这个角色身上血肉比较丰满。她心如宝石那样明澄，却也染上不少俗气。她梦寐追求真正的爱情，却得不到真心人。她渴望有个幸福的归宿，却落到悲惨的结局。巩俐在小金宝这一角色上下了功夫。有些镜头、场面演得很动人。可是对巩俐来说，这样的角色毕竟是离她远了。巩俐对她很陌生，只能自叹心有余而力不足，因而演得比较表面，比较一般。土气有余，“洋”气不足。许多老上海人对小金宝作为艺术形象的评价都不约而同地指向了一点，即“没有上海味！”
众言是秤！巩俐擅长表演农村妇女。她身上具有浓厚的北方女子的气质，散发出朴实的土气，如九儿（电影《红高粱》）、秋菊（电影《秋菊打官司》），甚至菊豆（电影《菊豆》）身上也有农村妇女的土气。可是一演上了城市的妇女、南方城市的妇女，特别是旧上海的妇女，她必然心力交瘁而相形见绌，如《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颂莲、《霸王别姬》里的菊仙，还有前文提到的小金宝。小金宝土洋气杂处身上，巩俐并没有把握住，大上海娇媚浮艳的洋气演得不足，即使她身上蕴藏的农村妇女朴实的土气，也不能恰如其分地演出来。这说明了演员必须扮演自己所熟悉所了解的人物角色才能发挥自己的长处，而巩俐扮演的小金宝未必是成功的。
巩俐善于扮演一个时期的角色，对于比较长期或一生的角色，她只能望洋兴叹。她无法发挥自己的聪慧与才智，无法把角色演好。巩俐演的潘玉良（电影《画魂》）给人的印象很浅，菊仙（电影《霸王别姬》）塑造的形象不深，而前文所述的小金宝虽然只呈现给观众几天的生活，但这个人的生活经历复杂，要在影片陈述的几天生活里折射出旧歌女的一生，这种难度巩俐是无法逾越的。学生出身的巩俐一帆风顺，没有经历过生活的磨难，又怎能演好旧歌女坎坷悲惨的一生呢？她比较适合演一些性格单纯的妇女，如电影《红高粱》中粗率的九儿，倔强的秋菊（电影《秋菊打官司》），要演小金宝这样多侧面而复杂性格的女性和心理状态比较深沉的角色就显出施展不开身手。小金宝在唐老大面前是一位被凌辱的可怜女人，在观众面前是个能歌善舞的歌女，在宋二爷面前是温顺的情人，在水生面前是指手划脚的主子，在小娇娇面前又是一位可亲的姨娘......她与小娇娇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的儿歌，情真意切散发出农村妇女特有的朴实土气，令人动情......但从整个人物来说，这个角色演得并不理想。
巩俐是新时代的电影演员，相信她会有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