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1-03

11度青春之《老男孩》:朋友

不经意之间，似乎身边所有的朋友都在向我推荐11度青春系列电影中的《老男孩》。这部电影如同为我们70后一代量身定做，我们如今青春逝去，却又不甘沉沦，名副其实的是一群“老男孩”。或许正因为如此，影片中对那些不羁岁月的深深怀念，对那份纯真友情的悠悠思念，和那些现实的平凡与困苦中对梦想的殷殷期许，才如此痛彻的刺到了我们的心里。

影片用高饱和度的温暖镜头，回放1990年代初北京一群中学生的生活：广播体操、花仙子、十六岁的花季、小虎队、郑智化、李春波、迈克尔杰克逊、夹在代数书里的人体照片、英语听力磁带、BP机、吉他、板砖、打火机……影片一开始就用声光一体的全面轰炸，把我们结结实实的钉在了20年前的时间轴上，那些熟悉得已经烙进生命却又渐渐被淡忘的生命元素，被一一重新点燃……

可是，一转眼，那一切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如今，我们都长大了，我们都老了。我们在晚会谢幕之后各自散去，无声无息地遁入各自混沌的宿命里：婚庆主持、理发匠、杂货摊主、工地工头、办公室小文员、老玻璃、按摩小姐、大款和傍大款的金丝雀、无能的老公和闹离婚的泼妇……影片用夸张的表演、自嘲的语调和搞笑的情境，稀释青春的任性乖张，淡化生活无奈的消磨，弥合现实残酷的伤口，隐逸社会矛盾的纠结。它没有《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关于莉莉周的一切》、《青红》那般拨开伤口，赤裸裸给人大秀血腥残虐……只是在《四月物语》、《春逝》、《在爱的名义下》一般偶像小清新的细皮嫩肉上，一针针扎出血来，再把血滴一口口的咽下，留下若隐若现的纹身……

北京爷们摇滚范的力量，在《欢乐男生》的选秀情节中，终于释放出了这一代人压抑已久的青春张力。影片第一次把我们的目光从超女、快男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孩和男生身上引向了这群“老男孩”——他们是男人，是老男人，是不成功的老男人，相比之下，却如此这般讽刺却又恰如其分的成了被忽视、被遗忘、被边缘化的弱势群体……这个群体背负着更多的道德责任，承担着更多的生活重荷，人格和尊严受到更多的坚持与忍耐的两面夹击，但他们的内心里却深深埋藏着更为宏伟壮丽的英雄梦想……

《老男孩》里的爱情，是嘟囔低语着的。无论是最后傍了大款的大众情人的校花，还是在老公忠实粉丝团里闪着泪光的郝芳，都不是完整的感情线。校花自己本身是一条滑落的青春线，在众男生的生命里，她又不过是一个“理想”的符号，甚至不过是一个男人们争强好胜的“成功”的象征。而郝芳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呢，就升华成了电影最后要冲锋的高地：“感情”。

在影片最后《老男孩》的旋律响起，为什么每一个荧幕前翘首仰望、泣语低回的老同学，包括郝芳和包子，都会身形凝固、心灵震颤呢？就是因为那份曾经的友情。可是，这是怎样的友情啊？那些曾经被筷子兄弟捉弄过的、打击过的、无视过的小人物，说不准一生的碌碌无为都是起因于中学时代被这两个霸气小子的劣行伤害。既然如此，又谈何“朋友”，谈何“感情”呢？

杜拉斯说：“爱之于我，不是一蔬一饭，不是肌肤之亲，是疲惫生活的英雄梦想。”对于一个小男孩，他的英雄梦想或许就是村里的小芳、学校里的校花；对于一个老男人，他的英雄梦想或许是金钱、权力、天下；而对于一个十足的“老男孩”，他的英雄梦想或许就是嗷嗷地为那些散落在各地的朋友们唱一首歌吧……那声嘶力竭、掏心掏肺之中的感情，不在于相互之间的恩怨情仇，不在乎谁给予了谁，谁在乎了谁，谁辜负了谁，谁背叛了谁，谁亏欠了谁，谁伤害了谁，而在于这么一群个体之中，有着同样的生命脉搏，同样的柔软神经，同样的魂萦归处，他们在同样的生活泥沼中拼死挣扎，他们在同样的劳碌中空虚，在同样的喧闹中孤独，在同样的现实中妥协，在同样的平凡中沉默，又在对人生如此了却的焦虑和不安中，同样间或地偷偷抬一抬眼，对着天空和地平线轻轻遥望……

他们，不仅仅是那群曾经的高中同学们，不仅仅是那个时代的70后80后们，不仅仅是那些老男孩们。他们，就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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