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迪亚斯不是根据某种看得见的样子来塑造了宙斯,而是把宙斯塑造成他想让我们肉眼看到他时所必然出现的形象。”陀思妥耶夫斯基用他的文字给我们描绘出俄国式的残忍,安德烈.祖拉斯基用他的镜头给我们描绘出法国式的暴力。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白痴》的时候恰逢农奴制改革,改革废除了农奴制,让农奴成为自由人,为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提供了更多的劳动力,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白痴》这部作品多了些现实批判性,在这部作品中,陀思妥耶夫斯基塑造了一个善良的的公爵,然而这个公爵却被人们视为白痴。然而他的善良并没有成为他专属的道德颂歌,尽管如此,陀思妥耶夫斯基依然相信“美丽拯救世界”。安德烈.祖拉斯基的电影《狂野的爱》和《白痴》有异曲同工之妙,电影中的爱情故事完全来源于《白痴》,但是在角色的塑造上,祖拉斯基融入了更为丰富的元素,周而复始的暴力接力,碎碎念式的台词,荒诞戏谑的行为,让电影展现出一个更为奇特的世界。
   
   暴力:
   
   影片的一开始就给我们呈现出一个荒诞的暴力世界,我一直觉得影片拍摄的年代和当下的社会状况息息相关,八十年代的法国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失业率,电影的开头,一帮年轻人带着面具去抢劫银行,这恰好说明了当时社会的扭曲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失业率会导致社会的不稳定,而社会中的不稳定因素优势催生暴力生长的温床,导演把这样的背景放在自己的电影中,让我们看见了隐藏在浪漫外衣之下的法式暴力,如果说上世纪的暴力是因为法国大革命时代的遗传,那么近代法国暴力便是源于从优越的殖民者沦为二流帝国的暴躁和无能,在影片中,我们多次看见有关战争的词汇,不知道是战争催生了暴力,还是暴力催生了战争。
   
   癫狂:
   
   祖拉斯基一直是一位饱受争议的导演,他拥有着另类的才华,他喜欢给角色赋予一种“非常态”的性格,疯狂,躁动,歇斯底里,都是人性中最隐晦的角落,他用自己的镜头把人性中最复杂,最隐秘的部分进行了细腻的刻画,祖拉斯基给人物赋予这样的性格特点,并不是因为这类人具有“普遍性”,而是因为他想让观众看见这些“典型性”。不管是文学创作还是电影拍摄,普世价值永远是主流观念,然而这些和常态背离的生命形态模式作为特例不仅能够代表某一类人,也能够代表一个时期的社会状态。祖拉斯基出生在1940的苏联,他的童年是在战火和硝烟中度过的,这段残酷的经历直接影响到了祖拉斯基后来的电影风格,极端的人物情绪,癫狂的行为状态,猛烈的灵魂撞击,阴暗的情欲死亡,这些词汇几乎贯穿了祖拉斯基的所有电影。
   
   爱情:
   
   这部电影之所以命名为“狂野的爱”和影片中人物的癫狂以及泛滥的情欲息息相关,在整部影片中,我们可以看见性和爱的对立面,或许,这是祖拉斯基的爱情观,是他的经历,他所处的年代给予他对爱情的认知和理解。当苏菲.玛索扮演的角色狰狞的徘徊在两个男人之间时,歇斯底里的抓狂让爱情之间的情欲之未在不经意间散播开来。影片的结尾向我们讲述了苏菲.玛索癫狂的原因,依然是年幼时候的恐怖经历,母亲失败的婚姻,突如其来的死亡,这让她丧失了最基本的安全感,所以,她才会徘徊在两个男人之间。爱情和安全感有时候并不能完美的融合,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安全感比爱情更重要,遗憾的是,她到死都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份爱。短暂的高潮并不意味着恒久的爱情,她最终还是死在了情欲之间,这种死亡凄美而哀伤。
   
   死亡:
   
   死亡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开始。
   
   影片的结尾用一个空镜头告诉了我们死亡的最终意义,生命就是一段旅程,不管你多留恋旅程中的风景,最终还是逃不了生命的衰亡。两条相互交织的铁轨暗示着某种选择,或许是爱情,或许是人生,或许是情欲......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死亡,一切都是未知的。整个故事在暴力中开始,用死亡作为结束,生活依然没有改变,暴力,癫狂,爱情,死亡依然会在新的轮回中继续上演。
   
   祖拉斯基的这部电影和戈达尔的电影《周末》很相似,同样是一个荒诞的世界,一群癫狂的人,歇斯底里成为他们镜头中的生命常态。戈达尔也喜欢用极端的表现方式来阐述自己的观点,在这一点上,祖拉斯基和戈达尔极为接近。虽然相似,但是并不存在明显的借鉴痕迹,只是在同一种状态之下,演绎不同的悲喜人生而已。

狂野的爱L'amour braque(1985)

又名:愚蠢的爱 / 野恋 / Mad Love

上映日期:1985-02-27(法国)片长:101分钟

主演:苏菲·玛索 弗朗索瓦·乌斯特 切基·卡尤 

导演:安德烈·祖拉斯基 编剧:安德烈·祖拉斯基 Andrzej Zulawski/Etienne Roda-G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