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吴廉占了上风,但所有人并没有气馁,定要让吴廉付出代价。
吴廉像七年前一样没被定罪的消息传到了章榕儿的耳朵里。另一边,宫里来人宣读圣旨:淮州府吴廉之事,宁国公夫人陈氏虽受奸人蒙蔽,然能知错改之,及时向哀家禀明实情,功过相抵,命宁国公夫人日后谨言慎行,切莫再犯。宁国公夫人接下圣旨,甚是蹊跷,太后怎会知晓此事。
早在此之前,孟宛呈着太后寿宴的淮金绣面见了宁国公夫人,知道宁国公夫人不愿见自己,孟宛只好出此下策,孟宛提醒着宁国公夫人吴廉为了自保定会想方设法拖国公府下水,夫人要先下手为强向官家揭发他的罪行以此将功赎罪,对于孟宛的想法,宁国公夫人并未予以肯定,孟宛只是留下淮金绣离开了。现如今,最近京城里传来消息说太后对淮金绣颇为满意,也就意味着淮州要起新的绣楼了。
官家口谕,朕悉闻淮州府吴廉一案深感震怒,今命淮南东路提刑司娄明章就地办案,此案务必严审,还天下人清明公道,奉敕如右,主者施行。
深夜,孟宛见田小玲的房间灯还亮着,敲门进入,吴廉一案未结,大家都寝食难安。田小玲向孟宛袒露心声,李春风说的没错,这七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躲在觉明的法号之下,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田小玲,以为这样就能将发生在田小玲身上的那些事牢牢的锁在身外,可到头来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放下。田小玲仍耿耿于怀于李春风的死亡,可在孟宛三言两语想劝下,田小玲想通了。
次日,衙门接到一封淮州百姓送来的匿名信,信上皆是从前为吴廉所害的那些女子或是其亲人写下的亲笔书,还有不少淮州百姓来到衙门前请愿希望重审此案。原来这一切都是孟宛谋划的,自打吴廉设法通过章家走门路获取文绣院院使一职后,孟宛便做了两手准备:孟宛将书信缝到了淮金绣之上呈到太后面前赌一把,输赢虽未可知,但也只能铤而走险。
紧接着孟宛带着娄相公以及众多官差来到了烟雨绣楼,召集嬷嬷与婢女问话。吴廉得知并不害怕,毕竟她们的卖身契都在自己手里,并不害怕她们会说错话,区区提刑司,他吴廉并不放在眼里。
前院内,陈嬷嬷率先承认了吴廉的罪行,紧接着一个又一个暴露着吴廉的无耻之行。吴廉现身,恶狠狠的瞪着放在说话的嬷嬷与婢女们,跟着娄相公吴廉被压到了府衙。至于绣女与嬷嬷们,孟宛已经从章榕儿那里拿到了她们的卖身契,以后便是自由身,想去哪里去哪里,如若没有去处,便去黄记绣庄,那里会有一席之地。
吴廉跨出大门之时,京城之人送来了文书和官印,吴廉得意洋洋的接下了,朝娄相公耀武扬威。凡我朝官员若是犯案,需送往京城审理,这样一来,吴廉挑衅着娄相公在淮州府办不了此案。娄相公一声令下强行带走了吴廉。
三日后,烟雨绣楼吴廉奸污女子,私贩绣品,行贿官员,打杀李春风,证据确凿,罪名成立,依律判杖刑三十,流放西北三千里,终身不得赦。官家口谕,此案影响恶劣罪不可赦,从重判决。这一次,终于沉冤得雪,蔺如兰、柳三娘、李春风去世的场景一幕一幕闪过。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今日那些受害女子之仇终于得报,她们尚在人世的血亲挚友也终于得以了结愤恨仇怨,血债终于血偿,更重要的是,也让普天之下心怀恶意图谋不轨之人知道无论身居高位还是宏儒硕学,抑或俗世中无名之辈,作恶多端者终将伏法,心存侥幸者终会落网,善恶终有报。
所有事情都有了了结,看着挂起的最后一盏灯笼,大家也要各奔东西了。黄掌柜仍旧经营着自己的黄记绣庄;田小玲决定不再回清水庵,日后好好生活;孟宛会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顿下来过着寻常普通的日子。举杯干酒为曾经逝去的亲朋好友。
淮州府知府陈之远,身为一方父母官办案不力、玩忽职守,实乃有负圣恩,从今起贬为庆元县县令,即刻赴任。
孟宛去到大牢里见吴廉,如今的吴廉狼狈不堪,就连他引以为傲的双手也被废了,可纵使这样他也并无任何悔意。恍惚间,吴廉看到了小娘,小娘劝着吴廉从今以后不要再绣梅花了,似乎在此刻他有了悔意。孟宛还未踏出大牢,吴廉吞针自杀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