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8-05-07

地球之盐:他对世界一见钟情

在王人平为李中莹的《亲子关系全面技巧》一书所作的序中，王有一句描述李的句子：“记得我在表达自己的谢意时，李中莹老师的一句话深深感动了我，他说：‘我的使命是信差，把有用的学问送到该收信的人。你已经用微博在做同样的事，同道中人了。’这句话彰显了一位大师的谦虚、淡泊，更透出了他深深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使命感，嗯，是这个词了。
也许，大师级的人物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使命感，这种责任让他们谦卑，给他们勇气，明他们方向。纪录片《地球之盐》所记录的就是一位深感天地之宽，自然之美，人文关怀，悲天悯人，心怀天下的摄影师。他是塞巴斯蒂昂·萨尔加多。

我以为摄影师都很在乎摄影技巧，但他不是。他说他在拍摄照片时从不考虑艺术创作的问题。如果有人认为他的某些照片有艺术性，“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他说，“每个摄影师都有不同的视角”，而他喜欢拍摄触动人心的东西。他的作品都是时间的结晶。《另一个美洲》拍摄8年，《创世纪》拍摄8年，还有《出埃及记》、《劳动者——工业时代即将消逝的形象》等等，每一部作品都是一步一个脚印，一天一寸光阴累积的成果。
开始，他放弃经济学的优厚待遇，成为人文摄影师。他拍肖像，“在你看到相片的那一刻，就能看到全部的生活。

他去巴西黄金矿坑，"被摄者虽然衣衫褴褛，甚至赤身裸体，但他们仍然具有人的尊严。我感到在我们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太多的不公平。良心驱使我把他们拍摄下来，借以引起人们的关注。"他在那里感受到了良心。”他拍埃塞俄比亚难民，他拍卢旺达大屠杀，拍那些种族灭绝、尸横遍野的画面，也拍婴儿新生、难民生活的画面，“我们的历史就是战争的历史”。他拍世界各地的劳动者，他关注那些靠体力为生可能被历史潮流淹没的人，他跑遍乌克兰的钢铁厂、古巴的甘蔗田、卢旺达的茶园、玻利维亚的锡矿、印度的煤矿、巴西的金矿、中国的自行车厂⋯⋯就为了拍下历史性的每一个动作。
他成功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对他所关注的人道主义，也对他本身。然后，他放弃人文摄影师的功成名就，转为一名风光摄影师。

于是有了《创世纪》。《创世纪》拍的是世界的原始风貌，纪录片里说，“看过那么多破坏，他反而对地球更乐观了。”我在网上看到一段对这一重量级作品内容的描述：“《创世纪》中有什么？从加拉帕戈斯的火山、动物物种，南极和南大西洋的企鹅、海狮、鲸鱼、鸬鹚，到巴西鳄鱼和美洲虎，到非洲的狮子、豹和大象；从亚马逊丛林深处与世隔绝的部落、苏丹农民，到西巴布亚仍生活在石器时代科罗威人，到北极圈的涅涅兹牧人和他们的驯鹿……总之，超乎你的想象边界的地方、人和自然之物。”我实在好奇，看惯了饥荒、战乱、恐惧的眼神、嶙峋的身骨、呆滞的表情，这些揭露丑陋罪恶的本身是否不足以引发人们对美好世界的向往，所以让他转而记录摄人心魂的壮丽风光呢，是不是美比恶更能打动人心呢？他说《创世纪》是他“写给地球的情书”，那之前的是“写给地球的状书吗”？
后来，他减慢摄影师的步伐，成为一名森林种植者。

当他老年的时候，回到了巴西，在他父亲的农场里干起了一项大工程，他要把那里满目苍夷的土地恢复成森林的模样，就像他出生时的样子。要在那里种植250万棵树。痴人说梦吗？他做到了。他这样描述自己和这片土地的感情：我们形成了这片土地的循环，在这个循环里，我们度过了一生，我们又一次在这里生活，这片土地一直在述说着我们的生活，它见证了我的童年时代，陪伴着我的老年时光，当我死去时，这片土地将恢复我出生时的样子，整个循环圆满了，这就是我一生的故事。”
他是一个大我、博爱的人，他的想法很单纯：“最重要的是理解：我是自然的一部分，就像一只龟、一棵树、一颗卵石。”如果我们都有这样的理解，就会明白，我们呼出的二氧化碳，可能融化北极的一块冰，我们吸入的氧气，可能来自亚马逊大森林的一棵树，我们都是地球的一部分，我们心手相连，我们牵一发而动全身。
值得关注的是，他的爱人也是一个很有见地的人。她说：“当我第一次说，我们种一片森林吧，我想的是，我种下一颗种子，长出一棵树，一小株植物，然而，这不是一小株植物，而是一百万株，不仅是这里，之后会种满整片地区，这个想法多棒啊，生长繁衍，这不是个人的想法，而是所有人的想法。”

他的第一部相机是妻子买来用的，他的第一张相片拍的是妻子，这样的“咔嚓”一下开启了他摄影师的生涯，而他后来也成为了著名的大师。在他老年的时候，回到家乡，是他的妻子一句“我们种一片森林吧”，这样的灵光一闪开启了他种树人的生涯，而他后来也真的还原了一整片森林。他的妻子是幸运的，能遇到一个做什么事都成的男人，但也许更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一个给他以灵感，给他以支持，可以辅助他的事业，照顾他的生活的女人。又或者，他们都是幸运的，又都是努力的，成就自己的同时遇上了一同努力的对方。
这个人用生命诠释了使命感，他爱这个世界，用尽他的全部力量，去对需要帮助的人们给予关注，去揭开未曾被看过的地球美貌的面纱，去疗愈被破坏生态的土地的伤疤。他随时听从内心的声音，去探寻，去发现，去记录，他从没有因为家庭、病痛、劳累，而停止前进的脚步，他没有因贪恋财富、学历、名声而停留在舒适圈。他没有给自己做过职业规划，但是我却看到一条完美的职业路径，人生道路，每一次转弯都是更美的风景。我希望在我回望我的人生时，也能如此精彩、真实、有意义。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部纪录片要取名“地球之盐”，但我总以为名字是叫“地球之眼”，我感觉他就是人类的良知，就是地球的眼睛，通过他的镜头让我们碰触到我们的内心，感知到别人的生命，触摸到地球的脉动。向他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