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热烈》点映,我带着儿子去看。影院里几乎满座,但大家都很安静,沉浸在丁雷与陈烁师徒的世界里,随着他们笑,随着他们流泪。直到演职员表全部结束,灯光亮起来,大家窃窃私语,为啥没有彩蛋。真是的,原来大家都跟我一样,在等待彩蛋,在期待陈烁再出来跳一段。
痴迷街舞的少年陈烁,每天的早晨被闹钟叫醒,拉着买菜车直奔菜市场帮妈妈采购。接下来他骑着小红车奔波在大街小巷,一个人打几分工,打工的间隙在地铁上也不忘对着手机练习街舞,一次次摔倒,再一次次爬起来,满身尘土,汗水打湿后背。
丁雷身为大名鼎鼎的惊叹号街舞俱乐部教练,一样得在投资人小跟班前卑躬屈膝,为了街舞梦想到处碰壁。他带着一群伙伴们艰难维持着街舞团队,盼着能出一个全国冠军,圆一个当年自己没有实现的梦想。
大鹏导演真是接地气,好久没有在大荧幕上看到如此亲切窘迫的路边摊,顾客们吃着饭聊着天,时而火车呼啸而过,声音盖过所有人的耳朵,也盖过陈烁的失望,导演甚至克制到没有特写陈烁的眼神,少年很自然地就接受了现实,“强者做选择,弱者被选择。”
电影并没有赋予陈烁太多主角光环,前半段以近乎写实的笔调描绘着少年身处成年人的世界,怀揣着热忱碰壁碰得头破血流伤痕累累。但少年总是爬起来连尘土都顾不上拍继续飞奔向前,他要照顾舅舅,要帮妈妈还债,还要继续追梦。他肩上挑着千斤重担,一头是生活,一头是理想。
情绪是什么?情绪根本跟不上他每日急匆匆的步子,只有在看到妈妈唱歌的时候,才有机会流淌出来。
谁能不爱这样的少年?谁能不想护住他,仿佛就可以护住自己的当年。
当陈烁带着荧幕里荧幕前所有人的期许,分开众人迎难而上去battle,一连串高难动作点炸整个场子的时候,我的耳朵嗡嗡的,心里懵懵的,被许久不曾出现的荷尔蒙冲得晕头转向。
街舞少年陈烁是每个平凡人少年时的梦想,只是绝大多数人到最后都成了丁雷,成了彪彪,成了蒋龙饰演的经理,成了丁雷的那群代驾朋友。梦想成了过去式,不仅没有成为荣耀,甚至成了负担,丝毫无益于生活。就像王小波说,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 。
只是为几两碎银日日奔波里,还是有很多人终究在心底保留了那么一点血性,给自己少年时的梦。就像最后的打工人彪彪摸鱼看街舞大赛,就像蒋龙饰演的经理举着横幅在赛场呐喊,就像陈烁的妈妈杜丽莎,唱着昔日熟稔的歌,光芒四射。满眼泛光的少年早已消失,但只要一链接起当年梦想,我们的眼睛依旧闪着光。就像《热烈》官抖文案,“梦想本不会发光,发光的是追梦的你自己。”
《热烈》剧组在各大城市路演,大鹏导演带着小沈阳等剧组主创人员骑共享单车,在三十多度的街头穿青蛙服与行人互动,一张一张发海报。导演依旧秉持着给草根讲述草根人的故事,《热烈》书写着街舞天才少年陈烁的梦想,也书写着“爱街舞但不被街舞所爱“的彪彪们。天才总是少之又少,终日辛苦为衣食奔波的平凡人才是大多数。
那又如何呢,就像陈烁妈妈杜丽莎说的那样,“不可以也是可以的。”我们不一定如此幸运拥有这么理解自己的母亲,但我们同样可以对自己说一声,“不可以也是可以的。”
能成为陈烁当然最棒,成为自己也是可以的,平凡生活着,偶尔也会为自己的梦想眼睛闪着光。
抖音@工地阿超2022年11月开始翻跳王一博的街舞,他们熟练又自信的舞蹈和背景里的工地,在平台中众多翻跳人群中很是亮眼。今年他们被剧组邀请到《热烈》路演现场跳舞。
这一幕真是《热烈》内核最好的一环,草根也有梦想,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