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为民者,历史之坐标,历史的长河奔腾不息,英雄精神应永铭记传承。在《满江红》里我看到小人物的民族气节,在不断地反转下困境破局。怒发冲冠凭栏处,笑中有泪“满江红”。
《满江红》讲述了南宋绍兴年间,岳飞死后四年,秦桧率兵与金国会谈。会谈前夜,金国使者死在宰相驻地,所携密信也不翼而飞。一个小兵与亲兵营副统领机缘巧合被裹挟进这巨大阴谋之中,宰相秦桧命两人寻找凶手和真相的故事。该片由张艺谋执导,影片戏剧化地以“一个小时内破案”为主线,将喜剧与悬疑结合起来,通过轻松幽默又富有悬疑色彩的方式,讲述了一批为民族大义赴死的小人物故事。
大宅院,大阴天,灰墙黑瓦,银色盔甲。影片一开始的基调呈阴冷,让人感到沉重,又略带悬疑之感。影片开头阴冷的宅院如同《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宅子,带着张艺谋独特的“框架式构图”跟随一个人物跟随长镜头,红字“满江红”徐徐出现荧幕上。细鼓点,轻鼓板,战歌骤起,群狼奔袭。鼓点声随着人物的出现与内心的波动不断变化着,秦府的故事也件件浮出水面。百人斩,千层饼,鹰视狼顾,魑魅魍魉。
《满江红》以岳飞死后四年,一个小兵破案为故事线索,讲述岳家军自发刺杀秦桧的故事,并非凭空虚构,而是“化真为假”“以假乱真”进行故事和历史人物的“重构”,使得剧情更加曲折精彩,复杂多变,引人入胜。恰如黑格尔所说的,“在艺术里,感性的东西是经过心灵化了,而心灵的东西也借感性化而显现出来了。”这种“假戏真做”的创作手法,既符合文学艺术虚构性与真实性相结合的原则,也更加能够打动观众,达到虚实相映生辉、共生共存的化境。
影片紧凑的节奏和极高的情节力度,力求满足戏剧舞台的‘三一律’叙事准则,也让观众沉浸式三个小时的情节跌宕起伏中。作为一部传奇故事,它具有“天马行空”的故事空间,但做不好也容易将人物脸谱化,影片尽量做到了这一点。《满江红》没有讲述大开大合的历史时刻,反而挑选了一个小人物的故事视角,重构了一个新的故事。“戏中戏”、“局中局”的技巧对于陈宇来说并不是最难的地方,最难的是在高度的戏剧化背后,最终所抵达的情怀。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写实猛烈激昂,写意浪漫悲壮。一首《满江红》,满足了很多观众喜欢唐诗宋词的文学情怀,激发了观众的内心情感和共情令人强烈又热血地感受到“精忠报国”和“满江红”的深刻意义。电影既冷血又热血,囊括着信仰的力量与生死的思考。气冲云霄、声震寰宇、荡人心魄,让还我河山、精忠报国的民族主义思想感情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宣泄,也把广大观众的爱国情绪推到了最高潮。既有过去,又有当下,还有未来。影片打破了人们对于爱国主义题材影视作品的固有认知,跳脱出个人英雄主义或者集体英雄主义的叙事框架,以超越时空,巡回浪漫的爱国诗词《满江红》点燃了观众内心的爱国热情。
此片从头至尾,可谓杀戮不断,前前后后,多位人物被杀,步步喋血。这也更好地渲染气氛、刻画与塑造人物。效用兵张大自作聪明,化长为短,有些搞笑,结果还是差点“被杀”——当然,这是一种故弄玄虚的“假设”,既然他是双主角之一,轻易死掉,戏就没法演了——但必须命悬一线,那才惊险刺激,让观众始终为他捏着一把汗,后面才好继续左右折腾。张大被秦桧选中,限定在一个时辰之内,与孙均一道,负责查明“金国使者”被人暗杀之案的真相,追回“丢失的密信”,但无论是否完成任务,最后都必死无疑,因为秦桧不想留下任何“暗通金国”的把柄,凡属于参与、了解密信真相者,都必须做掉,确保万无一失——秦府总管何立在请示秦桧之时,他就明确无误地吩咐过。但张大的死,必须是在“山穷水尽疑无路”之时——当张大的小团队成员都相继送命难以完成“刺秦”重任,“濒死无解的场合”,张大才苦求“三舅”改弦易辙,以实际行动摘除被人误解、叱骂“走狗”的“假面具”,与秦桧奋力一搏,使“武穆遗书”原作大白于天下——张大终于慷慨赴死,但他的心愿后来果然由“三舅”孙均代为完成,实现了他们小团队的既定目标——影片的这一个安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妙不可言。片中的副总管武义淳,是被高宗安排、秘密潜伏在秦桧身边的“暗谍”——尽管他身上携带着皇上的“免死金牌”,而且还有“皇亲国戚”,但他最后必然会死,因为他的身份在秦桧眼里,早已不是秘密——张大的老婆瑶琴,认识金文,看过密信,却吞进了肚里;武副总管打着独自立功受奖、升官发财的如意算盘,暗使计谋,将柳燕伪装成瑶琴吊死,想将瑶琴真人,秘密带回临安,以便向高宗告密——被何立等人识破之后,他又临时转变立场,暗中帮着递刀子给瑶琴,寄望她能借秦桧接见“听取口诵密信”之机,奋力一搏,将秦桧刺死。秦桧的两个贴身保镖——哑女蓝玉、绿珠,这些人都是张大及孙均完成“刺秦”重任的绊脚石,因此都必须逐一除掉,以死而告终——由上所述可见,影片中的那些“死者”,死的时间早晚、地点、场合与方式,各有不同;他们死的意义,也有所不同,有的为大义赴难,死得其所;有的为个人谋利而亡,轻如鸿毛……另一位男主孙均,本来可以“刺死秦桧”,但却留下秦的一条狗命——虽未诛其人,但已“诛其心”——孙均刀尖上喋血,带着两名留下必死无疑的随身亲兵,纵马驱驰而去,将来是否还会有所作为,给观众留下自由想象的余地。
整部电影来看,有关细节的道具,就是秦桧身边一直饲养着的“乌鸦”。“乌鸦”可能并不是乌鸦,却因为它是黑色,人人都说它是乌鸦,没有人在乎它真正的样子。讽刺的是,大人物的法宝,是被反过来拿捏的把柄。相反是。小人物们一无所有。但他们却能拥有,鄙陋的高位者。
作为一部古装悬疑电影,有环环相扣的悬疑故事,有小人物在历史烟云中的喜剧日常,也有刻画得细致的各方人物。这是张艺谋在《悬崖之上》后再一次的创新,也解决了张艺谋在《英雄》的结局。正如其原创剧本兼编剧陈宇所说,“这是一部被打磨得如同工艺品一样的商业电影,里面每一种元素都恰如其分的存在,实际上是商业类型片中具有实验性的一次尝试。”在整体的情节安排和场面调度上《满江红》有着频率极高的反转。 但如果一部悬疑片只是为了反转而反转,那不过是疲惫的脑筋急转弯。《满江红》的反转是对人性反差的揭露。是视角豁然开朗。也是包藏在故纸中,生命火光一次炽烈的绽放。
影片在快节奏、强反转的悬疑惊悚故事中恰当融入喜剧元素。选用“喜剧演员”阵容,使得影片笑点十足,喜剧加悬疑两类型的融合也使得影片更受观众关注,带来一定的票房。商业上,在2023春节档电影里收获第一票房;艺术上,戏剧化地调度“宅院”深处的故事。《满江红》以相对轻巧的方式传达舍生取义、铲奸除恶的主流价值观和家国情怀,较好地平衡了商业性和艺术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