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这两个字对柯布来说一定非同一般。他找的并不是客观存在的家,那只是一个屋子,一个睡觉的地方,他找的是精神的归宿,一个灵魂的家。一个他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的地方。在一个国家,一个城市待了很多年乃至一生的人,可能不会理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冲动,“家”这个字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一种习惯,一种不想改变的习惯。而在远离家乡的另一种文化圈中生活多年的人,要么融入了当地的生活,要么就像柯布一样,寻找回家的方法,寻找归属感。但是很多人就像影片中齐藤所说的那样“Filled with regret, waiting to die alone.”充满悔恨,孤独的死去。 当柯布的岳父在机场接他时,第一句说的就是,欢迎回家。这句话一定说到了很多人心里。 诺兰是个很聪明的导演,从一个浅显角度探索了一个每个人都在思考的问题,“归宿”。其实梦境就是我们的潜意识在思考我们白天的问题,只不过它用的是图象思维,不是逻辑的文字化思维。当火车冲入街道,当柯布的爱妻在梦中反复出现,当他对她说出“you are just not good enough.”时,他已经明白,他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虽然可能很简单,虽然别人已经无数次的告诉过他,但是柯布必须得自己想出来——什么才是他的真实。柯布在自己的梦中找寻答案,找寻真相。 “真实”,这是影片中的另一个关键词。“真实”“现实”这两个中文词汇指向同一个英文“real”,片中的柯布对真实的渴望超过了一切。他不停的确认自己是不是醒了,可那些药剂师地下室的人们却不这么想。他们每天到那里分享梦境是为了“wake up”醒来,谁说梦境不是另一种真实? “真实”对于一些人是残酷的,而在梦中我们却可以是任何人。现实中我们在拥挤的地铁中昏昏欲睡,吃着地沟油,计划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想象着有一天自己可以周游世界。可是耳边回荡着家人的唠叨总是无情的把我们拉回可悲的生活。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是一具地底的骸骨,无力反抗这个世界的压迫。 “真实”其实是个相对的东西。柯布为他死去的妻子建了一座回忆的监狱,这样让他觉得他还拥有。这样对他来说是真实的。就像把过往的书信锁在抽屉里,让回忆有个现实的寄托,那么那个人对你来说就是真实的,而不仅仅是一个随时间淡忘的故事。 如果我有一个美梦,我不想知道是不是真实的,至少我体会了。哪怕只有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