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过多篇关于《盗梦空间》的影评后,我发现其实很多人肤浅地低估了这部电影的价值。许多人喜欢从技术层面分析,可往往没注意到电影的核心内容实是充满感性的。就像导演自己说的那样,“动作电影的共性就是有意将情感线处理的比较肤浅”,但“《盗梦空间》是一部非常依赖影片内涵的电影,它要讨论的都是梦境与记忆的事情,于是我决定将感情部分的戏码加重。”
的确,《盗梦空间》具备着技术的革新、结构的复杂以及剧情的跌宕起伏这些特点,可以见得,许多人把这部片子当作了一部惊险刺激的商业电影来看——将注意力着重放在了电影的主线,即以莱昂纳多饰演的高比带领一帮人向富二代路裴植入意识的过程。但是这部电影有一条隐藏的线贯穿了电影始终,就是高比与妻子美颍的故事。这条线或许许多人把它当作副线来看,可是我不这么认为。在我看来,这条故事线是导演真正有意呈现的东西。我们不妨先把电影从头到尾总结一下。
电影讲述了高比盗梦团队失败之后,又应齐藤之邀,重新集结人马,植入意识到富二代路裴脑子里的故事。可是这一系列的惊险刺激背后其实都有美颍的影子。
先说高比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高比曾经和妻子潜入深层梦境,并且进入了意识的混沌。在这里,他们能够构建自己想要的世界,与此同时,他们失去了曾经有过的记忆,误以为真实。直到高比说服妻子怀疑一切,卧轨死去,方才回到现实状态。谁知道,妻子对现实也充满怀疑,因此,跳楼自杀身亡,并嫁祸于高比。从此之后,高比开始了逃亡生涯。此次植入意识事件,起因就和妻子有直接关联,因为齐藤答应高比,可以给他洗脱罪名,所以高比才决定帮助齐藤。
其次,在四层梦境中,虽然整个过程险象迭生,但其中隐隐表达的其实是高比对妻子影子的摆脱。我更愿意把这四层梦境看作是高比的一种心理斗争——从最初对妻子的仁慈和依恋,到最后对妻子痛下杀手,成功摆脱了妻子的影子。
在电影最后,高比重新来到意识边缘的混沌世界,再次见识到了他和妻子曾经建造过的那些建筑物。按道理说,高比来到这个世界里,从前的记忆是丧失的,当他见到已经年老的齐藤,很难想起这是混沌的梦幻,更无可能让两个人选择毙命回到真实世界里去。可事实上,高比回忆起了齐藤和他的约定。结尾处看似匪夷所思,但是如果明白导演拍摄这部电影的意图,实则就很容易理解了。
在高比四层梦境的挣扎下,尤其是最后妻子把自己杀死,高比对妻子已经不再有内疚自责,妻子在他梦境中久久不散的影子也消失了。当他再次回到混沌梦境时,由于他对妻子影子的认知改变,导致了他对虚幻和真实有了更为清醒的认识,尤其是当他看到混沌中他与妻子建造的建筑,他很快知道,这些建筑是假的。既然建筑是假的,那么这个世界便是虚幻梦境。最后高比对于已经离开的妻子彻底放下,他也得到了完全解脱,梦中再也不会有影子来纠缠自己。
有些人,有些事,同高比的妻子一样,在我们的潜意识中存在着,不愿离开,而我们也会经常迷失于其中,难以分清真假。虽然电影中说的是梦,可现实生活中,就算没有做梦,这些人和物也会如梦魇一般搅扰着我们。最终高比向妻子狠下心开了一枪,妻子也用刀捅死了他。在我看来,导演用这个结局意图告诉我们的是,那些离开的人请用一枪把他们的影子打死,勇敢地面对现实生活,沉浸在过去的结果只能是像高比妻子那样,最终对自己造成伤害。可以想象,一个失恋的人经常沉浸在回忆中,一方面无法体验人生幸福,寻找真爱;另外一方面,伤感的回忆让他精神萎靡不振,痛苦十分。
我想,忘掉一个人很难,甚至不可能,但是我们能做的是把那些已经离开人的虚幻影子勇敢放下,然后活在当下,让过去只存在于记忆的角落,构成我们人生的美好篇幅,而非让我们沉沦心伤。
又名:潜行凶间(港) / 全面启动(台) / 奠基 / 心灵犯案 / 记忆迷阵 / 记忆魔方
上映日期:2010-09-01(中国大陆) / 2020-08-28(中国大陆重映) / 2010-07-16(美国)片长:148分钟
主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约瑟夫·高登-莱维特 艾利奥特·佩吉
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 编剧:克里斯托弗·诺兰 Christopher Nol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