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9-04

盗梦空间:凡人之梦

《盗梦空间》开始3分钟，我就疑心是不是放映的比例搞错了。这不怪我，实在是因为小李的脸太扁太宽，过去在家用电脑上看还不觉得，Imax的超大屏幕让他的脸显得足足有莎莫小男友的两倍宽。Ellen Page的演出要好过Marion Cotillard太多，后者“无论多少好导演垂青她，她始终还是个花瓶（安安语）”。

诺兰是个有野心又用功的好学生，但每每让我想起学霸和学神的段子。班上总有那些拼命学习但考试时永远屈居第二的可怜人，他们被称为学霸；而学神把学习当玩儿一样，却总是稳坐第一。有人云，“凡人努力了就可以成为学霸；学霸努力就可以成为学霸中的战斗霸；想成为学神的凡人最终也成为学霸。”一个悲哀的事实就是，人本身是有局限性的，学习都要天赋，何况电影还是一门艺术。诺兰的《盗梦空间》好看、刺激、花哨、绝对优秀的商业片，但归根结底还是平庸的——因为他无法掌握“梦”这个题材。

真正懂梦的人是谁？只要举大卫·林奇和今敏就行了，后者的《红辣椒》还是《盗梦空间》的灵感来源。林奇真正表现出了梦的复杂与奥妙，如同迷网一般缀连无数碎片；而诺兰拍出的电影无论剪得如何眼花缭乱，思维方式永远是线性的，《盗梦空间》的几层梦境被他叙述得像一道一板一眼的方程题，完全可以用一个简单的结构图画出整个影片的脉络，一分钟就够了。今敏让人看到了梦的跳跃和无穷想象力，梦中的大游行让人真切的感受到疯狂的原始欲望带来的毛骨悚然，而只会玩套娃娃的诺兰只能搬用今敏的失重走廊，而连这个致敬都显得不尽如人意。

《盗梦空间》的潜意识全在意识层面，情节过于符合逻辑，而违背了梦的本质，然而广大的观众们仍然会追捧它——如果《穆赫兰道》是拍给1%的精英看的，让99%的凡人对着精英的解读目瞪口呆拍案叫绝，那么《盗梦空间》就能让99%的凡人都自以为是精英，为解开了导演按照他们的智商设定的谜题而沾沾自喜，产生一种虚幻的智力上的优越感——这才是影片真正的梦，一个以为自己能成为学神的凡人的梦。

而最让我明白诺兰不懂梦的地方在于，他的梦如此干净、纯洁、和谐向上，梦里全是悔恨与救赎——换作我的梦一定是乱交派对啊，裸体的男男女女走来走去，没有性与欲望的梦叫什么梦？太瞧不起弗洛伊德了吧？

至于片子最后那个让所有人津津乐道的trick，实在不值一提——目的性太明确也太取巧，导演本身都不真诚，观众要是再挖空心思去逻辑化它，也未免太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