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球大奖水落石出,法国电影《她》夺得最佳外语片大奖。法国女演员伊莎贝尔·于佩尔获得剧情片最佳女主角奖。伊莎贝尔·于佩尔,法国殿堂级女演员。曾经两度横扫戛纳大奖、三次登顶威尼斯电影节影后,柏林电影节银熊奖、金球奖、法国凯撒奖统统不在话下。常常被人拿来与颠倒众生的伊莎贝尔阿佳妮放一起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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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尔·于佩尔曾这样描述自己和阿佳妮:“如果我们都住进神经科医院,那么我在分裂症病房,她在妄想症病房。”“分裂”,没有比这个词,更能概括于佩尔饰演的那些角色了。1978年,《维奥莱特·诺齐埃尔》横空出世,于佩尔化身片中那个无恶不作的少女:偷窃、卖淫、弑父,苍白的面孔,透出冰冷的质感。于佩尔的表演冷峻异常,犹如一柄利剑,刺破令人窒息的家庭环境,更确切地说是令人窒息的时代。征服了一向挑剔的戛纳电影节评委,影后桂冠实至名归。那一年,于佩尔2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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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奥莱特·诺齐埃尔》

这个满脸雀斑,将冷漠表情挂在脸上,声音沙哑的姑娘,从此开启了征服法兰西的序幕。如今,与她声名齐平的,是法国最顶级的女演员:凯瑟琳•德纳芙、伊莎贝尔·阿佳妮。来看看两位女神的颜值,横扫8岁至88岁的男性、女性以及一切人间物种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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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佩尔需要在这样美得毫不遵守基本法的颜值面前赢。怎么赢?没有偶像包袱,于佩尔什么角色都敢接,戏路之宽广,表演之大胆,令人侧目。于佩尔擅长饰演中上层社会外表冰冷、内心痛苦的女子。《钢琴教师》里,她用刀片划伤下体,满屏的压抑弥漫开来,让人体验到切肤的痛苦。看到这一幕,吓得我失眠的大眼袋都震……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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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中,五场强暴戏份,在暴徒撕扯的一瞬间,雪白的身体赫然暴露在银幕上。让人生生地捏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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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保罗范霍文跟于佩尔合作


试问哪个女神能这样放下架子,毫无顾忌地演绎一个被强暴,还主动挑逗强奸犯的女变态?
电影立项之初,保罗范霍文拿着剧本在美国到处找女主演,没有一个女演员敢接。然而于佩尔就豁得出去。只要她看得上的剧本,她看得上的导演,没有什么不可以。对她来说,演“蹩脚导演的烂片”才无法忍受。于是她看上了保罗范霍文,荷兰大名鼎鼎的性格导演。《本能》便是出自他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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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朗斯通仅仅翘着二郎腿,已然让无数人欲罢不能。

于佩尔选择范霍文,是看中他的才华。对于范霍文来说,也是一样。

保罗范霍文在采访中说,“人物的精髓常常被于佩尔的表演带至一种极度的剧烈和真实:世界上很少有演员有这种能力,让人感觉他们做的一切都是真的。”(《电影手册》采访录)

这种真实性,可不是每个演员都有的天赋。是通过千锤百炼才能抵达的境界。

在与金棕榈导演迈克尔哈内克合作《钢琴教师》时,迈克尔哈内克要求她“必须一边弹琴,一边意识到自己爱上了男学生,同时还要让人感觉到,她在拼命压抑这种爱意。”

仅仅靠面部表情根本不可能做到。需要演员给出那种似是而非的不确定性。而电影的魅力,恰恰就在这一点点的不确定性,让人感受到背后的深意,这样才能后劲十足。

《她》中,男邻居邀请她参观地下室。她一个眼神,就让观众知道,她已经明白男邻居此举的目的所在。台词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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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跟闺蜜安娜坦诚自己睡过她老公时,也只用一个眼神,迅速切入那种状态,展示人物内心。犀利,精准,perf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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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将于佩尔只是与情色、血腥、变态、癫狂划等号,未免太轻看她了。师从于法国新浪潮大师克劳德•夏布罗尔,两人合作过八部电影。《包法利夫人》、《冷酷祭典》、《女人韵事》等。部部针对中产阶级价值观,毫不避讳地展示人性当中黑暗、暴力和色欲的一面。同时,恩师的教诲伴随了于佩尔整个的演艺生涯:”做演员,最终是学会做自由的人。演员要自由的聪明想法,才能成就一部好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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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祭典》

在《她》中,保罗范霍文几乎不需要跟于佩尔说任何详细的细节。于佩尔不但能演出他想要的感觉,甚至能在他们准备改变方向时,解决转向的违和性,给出更多选择。

“她经常拍完一条后就去摄影机后面看,然后会点评,这个不行,那一条有问题。我会记下她最中意的那条。一般都很有道理。”

—《电影手册》采访保罗范霍文


暴力、性欲,都是耸动的表象,最重要是挖掘出这个社会的顽疾,直刺人性深处的共通点。

《钢琴教师》里她举刀自戕,在母亲极权控制下,人性扭曲至斯。

母亲如此对待她,她如法炮制,一模一样对待自己的学生爱人。性虐与被虐,残忍与痛苦,这部对人性洞烛幽微的电影,能让最坚强的观众感受到灼痛。

对她来说,性爱就是暴力,暴力就是性爱。她已失去了作为人最重要的能力,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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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教师》

于佩尔的阐释,精彩绝伦。她与角色已融为一体。她是举世公认的天才演员!

戛纳评委全票一致通过,将戛纳影后桂冠二次授封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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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于佩尔唯一没有得过的奖项就是奥斯卡了。《她》很有可能为于佩尔拿下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对于保罗范霍文来说,《她》与《本能》有着本质的区别,《本能》是一部典型的美国电影。而《她》剑走偏锋,背弃了美式电影套路。

电影开篇,画面只有一只冷静的黑猫。呻吟声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效果,告诉观众,一场强奸在看不见的地方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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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分钟后,强暴戏终于显山露水,作案者蒙面。受害者就是于佩尔饰演的米歇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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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尔被强暴后,收拾了一地狼藉,走进浴室泡了个澡。却没有报警,事后跟朋友们聚餐,风淡云清地说出自己被强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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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被强奸还不报警?强奸她的到底是什么人?保罗范霍文并没有让故事沿着这些疑问,发展下去。他同时还展示了米歇尔这个人物的各种社会关系:蠢笨儿子、风骚老娘、恶魔老爹、文艺前夫、色欲情夫、受害闺蜜,以及帅气男邻居。

并且通过一场戏,将这些人物统统齐聚一堂。(保罗范霍文自称这场戏的灵感来源于《八部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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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顺着疑问,将其拍成悬疑片?保罗范霍文说:“这不是典型的好莱坞叙事方式。”好莱坞式叙事,所有角色的存在,均为了情节需要。与情节无关的人物,根本不会去展开。
而本片一方面在交待悬疑部分,交待谁是强奸犯。另一方面在交待米歇尔的社会关系。导演不想陷入任何一种体裁。他想拥有了一种不以情节为归旨的塑造人物的自由。

这,才是《她》的独特之处。

导演不断交待米歇尔在强奸之后怎么办,发现强奸犯是谁之后怎么办。每一个转折点都会有点儿似是而非。巨大的不确定性,吸引观众往下看。

导演这样做的目的是:让观众得到一些碎片信息,自己感知,得到自己的见解。至于真相嘛,永远无法印证。

同样,主人公米歇尔的性格也非常独特。被强奸了,不以受害者自居,她要变被动为主动。即使在强奸戏中,她依然能掌握主动。她知道,只要主动迎合,立刻会使施暴方失去兴趣。

一切尽在掌握。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被强奸女子。

更为奇葩地是,在发现了强奸犯是谁之后,不但不报警,还跟强奸犯发展起了暧昧不明的情欲关系。

这个角度,极具挑衅性。稍微动一动脑子,都知道是反女性的。

然而,范霍文还是这么拍了。于佩尔还是这么演了。

这剧本要是交给任何一个好莱坞导演,会让复仇变得多么激昂。

这要是交给任何一个好莱坞演员,得演得多么夸张,得演出多少被强奸的苦来。

(参见《荒野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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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小李子接受阿姨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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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这部电影是计划在美国拍摄,拍成英语片。后来一想,保守的好莱坞根本不能接受,冒天下之大不韪。于是选择了艺术电影的中心,法国。然而这部电影,却意外地斩获了金球奖最佳女主角。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奥斯卡小金人。

好莱坞该为自己的保守感到羞愧吗?

她Elle(2016)

又名:烈女本色(港) / 她的危险游戏(台)

上映日期:2016-05-21(戛纳电影节) / 2016-05-25(法国)片长:130分钟

主演:伊莎贝尔·于佩尔 罗兰·拉斐特 安妮·康斯金尼 夏尔·贝尔林 

导演:保罗·范霍文 编剧:菲利普·迪昂 Philippe Djian/大卫·伯克 David Birke/哈罗德·曼宁 Harold Manning

她的影评

贝店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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