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03-23

马男波杰克第三季:我永远都不能原谅你

美剧动画片HorseMan，Bojack背叛了他的好朋友Herb以后，他们绝交了20年。在Herb患了癌症晚期，Bojack在和Herb绝交20年后，Bojack从别人口中得知Herb要死了，总觉得自己需要在Herb死之前做点什么，于是，Bojack前往拜访了Herb。面对Bojack的充满诚意的看望，结局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团圆。Herb恶狠狠地对Bojack说，“你现在来看望我，只是为了减少自己的内心愧疚感，但是我不会接受你的忏悔，我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Bojack到底对Herb做了什么，让Herb无法原谅Bojack呢？事情要从他们两个相识说起。Bojack和Herb相识彼此还没有因为Horsin’Around 成名，他们还是在不知名的酒吧里当着不知名的脱口秀演员。Herb在Bojack的一次演出后，对Bojack进行了表演技巧的指点，从而两个人相识并且成为了一对好朋友。在最艰难的时期，Bojack几乎要放弃他的演绎生涯的时候，Herb创作的故事得到了好莱坞制片人的赏识。Herb对制片人说，我的故事成为电视剧，演员必须我来决定，我需要Bojack成为我故事的主角。后来，Horsin’Around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并且成为了Bojack的成名作（Bojac在他50岁的时候，依然沉迷在他获得Horsin’Around的辉煌里）。可以说，Bojack的成功离不开Herb。但是，不幸的是，Herb原来是一位同性恋。在90s的美国，同性恋依然是一个非常引起社会争议的话题。Herb因为自己是同性恋的新闻，引起了很大社会争议，许多恐同者开始公开抵制Herb。为了让Horsin’Around继续保证收视率，高层找了Bojack聊天，希望他能够“明白事理”，“懂得自己的前途”，不要做为了保护Herb而让自己演绎生涯受到损害的事情。Bojack对此内心感到挣扎，但他默许了高层开除Herb，舍Herb保Horsin’Around。自此，Bojac再也没有跟Herb说过一句话，默默知道他离开，彼此再也没有联系，直到Bojack二十多年后知道了Herb患了癌症。
Herb对Bojack说，那么多年了，我一直把你看作我唯一的朋友，我并不怪你当时的懦弱。但是，在发生了一件那么大的事情以后，你不但没有关心我，问我的感受，却一直惦记着我是不是在恨你让我失去一份工作？其实，我离开你，离开Horsin’Around 我都能活得很好，我有很多的选择，我根本不在意那一份工作，我只是在意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朋友。在我最失落的时候有没有陪伴我。所以，你休想得到我的原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诚然，Bojack在他的人生里，他不是一个积极沟通的人。想要他主动去忏悔什么，简直不可能。他遇到事情总会要逃避，总会要躲开，通过喝醉忘掉一切。虽然，他在第三季，和Sarah Lynn酗酒又飞大的时候，他的愧疚感不断浮现，去跟所有他伤害过的人进行道歉，但无论怎么说，那些道歉都是失效的，被他伤害的人也终究没有原谅他。
美剧动画片HorseMan在处理“原谅”的命题的时候，其实提出了几个很重要的问题：
原谅是否可能？
我们为什么要祈求别人的原谅？
我们为什么要原谅别人？
当然，从我刚才叙事的故事来说，HorseMan的答案就是在说：原谅并不是那么顺理成章，不是我发出了祈求原谅的信号，对方就要接受。很多时候，我们需要对方原谅自己，其实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原谅自己的一个台阶。
原谅的不可能正是在说明创伤的不可逆。创伤的导致结果会影响一生。所以，在心理咨询里面，来访者总是会抛出的问题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个问题已经被解决，他现在又回来找我了？”心理咨询师则会告诉来访者，成长不是直线式的而是螺旋式的，每次我们解决一个问题只是高度不一样而已，但问题也会以新的高度来到你的身边。成长是一个比一条街杀死所有怪物还要复杂的升级打怪的游戏，生命命题总能不恰当的时候，敲醒你已经平静的灵魂。
往往，愿意重新提出这个创伤需要被解决的一方，是施暴者而不受害者。受害者更愿意在治疗师当中处理自己的创伤问题，却并不需要当面去找施暴者要个说法受。通常，受害者们的内心大多数时候无法重新面对那个伤害他最深的人，他们无法和这些人进行非暴力的沟通，因为已经暴力已经来过，所有的安全区已经被施暴者烧毁，在这个时候谈非暴力沟通，简直是另一场灾难的来临，而非灾后重建。这在很多的性侵害案例中可以得到确认，受害人并不愿意重新见到施暴者，甚至他们更愿意隐瞒这件事，让他们忘记自己遭受过类似的伤害。重建自我，并不需要施暴者的参与，而是受害者自己的积极态度。
施暴者祈求原谅的时候是在祈求什么？是他们的忏悔过错的真心？还是让他们午夜梦回噩梦侵扰的烦心呢？Bojack 第三季第11集里面，他酗酒后的那些没头没脑的道歉，正是在回答这个问题。他在喝多了以后，跑去所有他伤害过的人面前，说自己曾经伤害了你，是否能原谅我？他所有发生的场景，几乎都是以正在打扰别人的新生活而荒唐告终。而且，大多数时候，他说完I am sorry，对方take it serious对他进行反馈的时候，他就断片了过去，对方说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这样的道歉，还能是一个真诚的道歉吗？不过是他不安的心需要给自己临时安慰的安慰剂罢了。只可缓一时之痛，但无法解决问题。
人生其实也不需要那么多关于原谅的故事。那曾经给了你重大创伤的人，虽然你已经move on，有了新的生活，有了重大的蜕变和成长，但你的成长不是他给你的，而是你自己给你的，你不需要去感激苦难，也不要去接纳苦难。你，只需要感谢你自己，在最艰苦的时候，你没有放弃自己。毕竟，苦难没有任何意义，它只是带来心塞和痛苦。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而那些曾经被自己伤害过的人，你也别妄想总能当一个好人，坦荡接纳自己其实就是一个会伤害别人的一个不算太坏又想做好人的人。毕竟，人生里谁没有被一些人伤害，又伤害了一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