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2-14

唯爱永生:恋爱中的吸血鬼（非影评哈）[猫]

　　
　　小众青年心中的风格大师贾木许竟然推出了一部吸血鬼题材电影《唯爱永生》，此片于2013年出品，游历一圈电影节，此刻正在法国公映中。贾木许是戛纳等高端电影节常客，也是占据小成本电影荣誉山头的偏锋怪客，但他的电影从不缺大牌演员，短片集《咖啡与香烟》（2003年）里用的摇滚圈和电影圈的明星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当然，成为名导后的好处之一，就是能吸引到投资去拍摄受主流欢迎的电影，而吸血鬼，一向是商业片挚爱题材，同时也能考验导演的风格素养。这次他选择的两位主演，正是在文艺片和商业片之间游刃有余的汤姆·希德勒斯顿和蒂尔达·斯文顿——全球最当红演员里最像吸血鬼的两个人，而且这已是蒂尔达·斯文顿与跟贾木许第三次合作了。
　　虽然贾木许很擅长描摹人的孤独状态，本与离群索居的吸血鬼有几分惺惺相惜，但这次他挑战的，是吸血鬼外衣下的恋爱故事，爱情主题在他以往的作品中也不算多见，却是当下最受欢迎的吸血鬼主题。
　　吸血鬼从何时开始不谈恋爱就没人看了呢？现存最早的吸血鬼电影，应该是脱胎于小说《德库拉》（Dracula）的《诺斯费拉图》（1922年），由德国大师F·W·茂瑙导演，他的表现主义手法再合适拍恐怖片不过了。1931年，小说再次被托德·布朗宁改编为电影《吸血鬼》，并由贝拉·卢高西扮演的时候，吸血鬼吸血的姿势再撩人，被干掉的少女表情再销魂，那也依然是恐怖片路子。但卢高西高贵、神秘、诱惑的气质，加上嘴角那一抹坏笑，令他既符合原著小说中德库拉伯爵的身份，也为后世的吸血鬼走性感美丽路线开辟了道路。1935年，布朗宁与卢高西再度合作的《吸血鬼的印记》又贡献了一枚高贵女吸血鬼形象，尽管按剧情判断她是冒牌货。而卡尔·西奥多·德莱叶拍摄的《吸血鬼》（1932年）里，吸血鬼的肉身还是邪恶老太太，电影以影子代表死人或者梦境里的己身，亦真亦幻的光影变幻带来神秘飘渺的美感和邪恶笼罩的氛围，剧中人读书刚读到被吸血鬼吸血的人也将渐渐变为吸血鬼，被害少女便转头向妹妹发出微笑，令观众瞬间体验到深深的恐惧。
　　吸血鬼能让正常人变身吸血鬼，这让吸血鬼恋爱成为可能。虽然在沃纳·赫尔佐格改编的颇有古典风味的《诺斯费拉图：夜晚的幽灵》（1979年）里，伊莎贝尔·阿佳妮没有爱上德库拉伯爵，而是用她“纯洁妇人”的鲜血和生命害死伯爵、换回丈夫的生命——尽管他变身为新的吸血鬼。但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1992年的经典《吸血惊情四百年》中，与德库拉是前世恋人的薇诺娜·瑞德，的确是离开做丈夫的基努·李维斯，誓死追随扮演德库拉的加里·奥德曼，同样的小说，在此处的改编已满足了全世界人民多年的歪歪：一个凡人心甘情愿被转化为吸血鬼并与吸血鬼爱得惊天地泣鬼神。这个故事的最新版本，是2013年秋季NBC开播的美剧《德库拉》第一季，乔纳森·莱斯·梅耶斯俊美的外形速度捕获了观众的心。
　　吸血鬼之美对男女两种性别的人都具有吸引力。尼尔·乔丹导演的经典电影《夜访吸血鬼》（1994年）里，汤姆·克鲁斯、安东尼奥·班德拉斯、克尔斯滕·邓斯特扮演的吸血鬼们，都以不同方式爱着布拉德·皮特这只迷人的吸血鬼，而“永生的苦恼”与“杀人的抉择”这两个问题也影响着后世所有自带文艺细胞的吸血鬼……托尼·斯科特的《千年血后》（1983年）里的吸血鬼比较诡异，凯瑟琳·德纳芙一直年轻貌美，但被她转化为吸血鬼的配偶大卫·鲍伊却会在某天速度老去，于是她不断将老朽如干尸的恋人们放入棺木，并继续转化男男女女做她的新恋人。这个故事也部分回答了我的一个疑惑：如果厮守千年的吸血鬼们不相爱了怎么办？——换新的！
　　无论如何，当你看到《黑夜传说》系列——已经拍到第五部了、《暮光之城》系列、电视剧《吸血鬼日记》（已拍五季）和《真爱如血》（已拍六季）等等，都可以对着前面所有吸血鬼大喊一声“俱往矣！”的确，如今的吸血鬼已经逆天了。比如说，《真爱如血》里面的吸血鬼已经开始买人造血活命了。《吸血鬼日记》里的家伙，出个门才不像德库拉们那样跋山涉水还坐船呢，他们会瞬移，还有超强的视力、听力和体力，他们能控制你的思维，读你的心思，女主角还顺便跟吸血鬼兄弟俩搞搞三角恋。满足十几岁小姑娘自我中心世界之全部幻想的《暮光之城》系列里，每只吸血鬼都有自己的超能力，读心，控制，发电，致幻，甚至女主角克里斯汀·斯图尔特的防御自控力，她跟吸血鬼和小狼人搞的三角恋，已经从恋爱上升到“追求真我”的境地，我正疑惑她做活人时与吸血鬼生的女儿，嫁给她备胎小狼人之后，会生下什么，突然一拍大腿想起《黑夜传说》系列不是让狼人与吸血鬼生下了一个帅哥吗！不要问我科不科学，只要一袭黑衣的吸血鬼美女凯特·贝金赛尔还在打架，他们照样拍到第五部！而《暮光之城》系列单靠罗伯特·帕丁森晃来晃去，就已经让无数少女为这个灰姑娘嫁高富帅之梦疯狂不已了。
　　岩井俊二的《吸血鬼》（2011年）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逆天的。吸血鬼变成了不合群的普通宅男——骗无知找死的少女自愿放血给他的时候才突然能说会道起来——甚至有正当职业，人家还是生物老师呢！还悄悄跟俊二式天然呆少女谈了个纯情小恋爱呢！总之，岩井俊二仍在继续他一直在讲的孤独怪咖如何生活下去的故事。
　　总而言之，吸血鬼影视已经从恐怖片转为爱情片，如今又要往青春片动作片甚至花痴片的方向一路走到黑了。喜欢在吸血鬼影视中找哥特元素的人要哭了，吸血鬼们越来越不高贵神秘——看看《暮光之城》系列里吃素的美国普通鬼是怎么打败意大利贵族老鬼的，他们在阳光下不再灰飞烟灭，而是闪闪发光。难怪尼尔·乔丹再触吸血鬼的《拜占庭》（2012年出品，2013年公映）已完全无法抓住民心了——这是个不严肃的时代，有文艺细胞的吸血鬼们意思一下就够了。2014年情人节期间，又有一部畅销小说改编的吸血鬼电影上映了——《吸血鬼学院》，吸血鬼还有专门的学府？所以“哈利波特”是完全可以遇上“暮光之城”的！
　　回来再想想贾木许的《唯爱永生》，愁永生？三角恋？不想杀人？躲避条子？……他那几只吸血鬼干出什么事儿我们都不奇怪了，坐等他们逆天吧。
　　
你不得不看的吸血鬼电影：

《吸血鬼》（1931年）
必须回到影史看看初代吸血鬼贝拉·卢高西。

《吸血鬼》（埃伦·格雷的梦）（1932年）
你看的不是吸血鬼，看的是德莱叶。

《千年血后》（1983年）
Cult电影的氛围，加上凯瑟琳·德纳芙与大卫·鲍伊、苏珊·萨兰登的三角恋。

《吸血鬼之吻》（1988年）
尼古拉斯·凯奇向人类证明自己是一只非常有演技的吸血鬼。

《吸血惊情四百年》（1992年）
惊天气泣鬼神的吸血鬼爱情片，只要你不是个装逼的人，一定会说好看死了。

《夜访吸血鬼》（1994年）
吸血鬼花痴片的开山之祖，其实是很有深度的文艺片。

《吸血鬼猎人D》（2000年）
评价很高的一部吸血鬼动画片。

《暮光之城》系列
你可以恨它，也可以爱它，就是无法假装它不存在。

本文发表于《周末画报》ipad版2月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