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自己存在的理由,就是一种精妙的毒……就像一面旗帜,仅仅为了风而存在。仅仅为了自己所认为的唯一真实者,为了无止境、无意义的将死复活,见衰反炽、没有方向也没有归结的“感情”而活着……

看的第一部娄烨是《YHY》,初印象是狗血的情节和狂乱的情欲,一群大学生不好好上课学习只顾恋爱、做爱、出轨、辍学的故事却被娄烨拍出了魅惑迷离的极致浪漫和直抵人心的震撼力量,纯粹而天真的理想主义因为YH这个倨傲骄矜的女人有了具象的呈现。

时代的大事件是影影绰绰的背景板,社会的变迁搭建了一个舞台,电影呈现的是舞台当中深陷无望的个体无止境、无意义的将死复活,见衰反炽、没有方向也没有归结的“感情”。

人在独处时的感情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最为真实的东西。

感情无法捉摸、无法控制更无法逃离,是混沌弥漫的迷雾,只能沉溺其中、沦陷其中,以情欲燃烧自我,用痛苦感知生命,最后通过死亡完成最终的救赎与解脱。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的情感是满溢的,但欲望是残破的,叙事更是溃败的。

连阿云、林慧、姜紫成和唐奕杰因为爱情结识,因为物欲捆绑,两两相爱的同时两两相恨,相互纠缠不放过,即使其中一方死亡,也会变成其他人心中无法消散的阴云。

小诺恨林慧和唐奕杰,但因为父母亲身份的原因不能摆脱,即使逃亡香港远离所有人也无济于事,恨意与恨意产生的痛苦始终如影随形。

杨家栋似乎是游离于这五人的揭秘者形象,但他本身是出于为父报仇的私情和对姜紫成的恨意才加入这场一开始貌似得不偿失的游戏。

林慧和小诺对杨家栋的暧昧情欲由于缺少交代而变得莫名其妙,个人猜测那是出于情感慰藉的欲望。

林慧本身与连阿云无异,都是姜紫成用以贿赂的工具,只不过连阿云被用来服务各种人,林慧被用来服务唐奕杰。连阿云死后,林慧与姜紫成、唐奕杰因为共同的犯罪关系变得更为紧密,但林慧中间者身份不仅尴尬还很危险,对于唐奕杰来说,她是出轨背叛的贱货;对于姜紫成来说,她又何尝不会是下一个被烧死的连阿云。

唐奕杰的突然死亡不仅在加剧她的恐惧,也在加剧她的绝望。杨家栋是唯一敢调查姜紫成的人,他的出现使得她的秘密有被揭穿的可能,而被揭穿也同时意味着解脱。与其说她引诱杨家栋掉入陷阱,不如说在乞求杨家栋给予她安慰。

据说导演原本的构想中杨家栋和林慧有一场激情戏,但由于演员的拒绝变成了点到为止的暧昧。或许在导演的设想中,杨家栋并不是简简单单清清白白追杀罪犯的正直警官,他可能会因为父亲的车祸而被压抑、愤恨、仇视的感情所吞噬,与林慧做爱可以是两个困境中的人相互慰藉宣泄,也可以是出于报复姜紫成的心理。

而第二天的艳照门则是姜紫成跟踪两人之后的设计,既可以控制林慧,又可以阻拦杨家栋的调查。

小诺与杨家栋的感情暧昧与林慧相似。小诺与其他人的关系牵扯不断,但实际上是一个感情孤岛。对于姜紫成这个父亲,小诺怕和敬多过于爱;对于唐奕杰,小诺从小便是恨;对于母亲林慧,小诺不耻她的下流勾当;唯一喜欢的云阿姨则已经被父母亲杀死。小诺从小压抑、无处寄托的感情只能从杨家栋身上得到慰藉,杨家栋知晓其他四人的复杂关系,是一个合适的罪恶共享者。

以上内容是试图将剧情合理化的猜想,但这种尝试间接证明了电影叙事的失败。稀碎、断裂的剧情导致人物性格形象破碎、动机缺失、逻辑混乱,人物复杂的情感只能借由演员的表演和昏暗摇晃的镜头进行表达。不论是出于不可抗力的因素还是其他原因,整部电影都像是一个残次品的存在。

电影开头冼村拆迁暴动的混乱与震撼是精绝一笔,张颂文的表演浑然圆熟、宋佳和陈妍希惊艳出彩、秦昊存在感偏弱、井柏然木然、马思纯格格不入。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2018)

又名:地狱恋人 / 地狱情人 / 风雨云 / Hell Lover / Cloud in the Wind / The Shadow Play

上映日期:2019-04-04(中国大陆) / 2018-11-09(台北金马影展)片长:124分钟

主演:井柏然 宋佳 马思纯 秦昊 陈妍希 张颂文 陈冠希 颜卓灵  

导演:娄烨 编剧:梅峰 Feng Mei/邱玉洁 Yujie Qiu/马英力 Yingli 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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