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烨电影如期而至,走去电影院看了。

拍摄仍然坚持着娄烨的特色,剧情确实断裂了许多。一镜到底的长镜头,跟随拍摄,演员的演绎方式更要纯粹的自我技术,因为电影不再是演员入镜的戏剧样式,镜头跟随演员,演员要时刻准备。镜头的自主意味着视角的自主,演员要忘记演技,自我献身,导演要丢失规训。完美的自由主义电影,我们看不到演员,感受不到背后的导演,“第四堵墙”也没有了。

镜头的节奏基本架构是“缓——急——缓”,但每个镜头的速度终究是不同的,不同速度的缓,不同速度的急。最缓的镜头适合铺垫环境,抒情,较缓的镜头暗合角色的情感流露,最急的镜头是冲突的核心,较急的镜头是冲突的开始或者释放,娄烨有自己的度。开始一男一女打野战,发现连阿云的尸体交代事件隐含起因。紧接着一条漂泊在雾蒙蒙的江上的小船,伴随稍微晃动的平移镜头正式进入故事,接着是拆迁冲突,唐奕杰死亡,紧急的镜头晃动更剧烈,氛围渲染。中间的过渡让情绪连贯了起来。全片又很多这样的过度,娄烨的剪辑技巧也不至于此。杨家栋来到唐奕杰旧居查案,此时一个平行空间的无缝镜头很自然进入回忆叙事。这是我第一次在影院,看娄烨的电影给我的陌生感,惊艳感。此前我几乎没看过娄烨的电影。还有几次在车中打斗的戏,镜头也是畅快淋漓,导演的才华可想而知了。还有林慧勾引杨家栋在旧居的镜头,蜡烛,黑暗,风情,情欲不满,已见端倪。再说一个,就是杨家栋把林慧靠在门口的那个镜头,黄昏的光恰到好处,两个晃动在黄昏的身影,冲突瞬间淡化,只有触不可及的情感。

剧情有很多谜点,断裂感,不连续,只能靠推测了,不知道娄烨在剪辑的时候有没有流泪呀。在小诺的杀人动机这个点上,身穿连阿云的衣服,有几个镜头表现小诺和连阿云的相处,小诺是真心喜欢连阿云的。甚至,小诺喜欢连阿云要比喜欢姜紫成和林慧要多,尤其得知他们杀了云阿姨之后,还有深深的嫌恶感。而对养父唐奕杰,早已无法忍受,可以说最恨的就是他。在她的环境里,唐奕杰家暴自己的母亲,性侵云阿姨,作为父亲让她无法依靠。姜紫成是第二个对她好的男人,作为她的生父给了她优越的物质环境,在看透了他的丑恶之后,最终也无法依靠。连阿姨飘在天上,她飘在在地上。我的推测,小诺杀死唐奕杰可能是为连阿姨复仇的第一步,她的杀人动机是为连阿姨复仇,因为唐奕杰是最容易开始的。

接下来就是“利用“杨家栋,她究竟爱不爱他是复杂的,就我目前的水平推测不出来。但是杨家栋是喜欢林慧的,从他和林慧的几场戏可以看出,被勾引然后沦陷的小年轻是很明显,究竟要不要他和林慧的床戏也不得而知。有的话,更让杨家栋的角色表现立体,没有的话得多加推测了。小诺有一句台词问杨家栋:“你是不是还爱着她“,试探式的询问又加了些情感在里面,她想依靠杨家栋却发现他心里仍旧有林慧的影子,就像姜紫成爱着林慧,连阿云的样子。小诺和连阿云是同情的,这也是小诺复仇杀死唐奕杰的初衷吧。小诺在和杨家栋做完爱之后,有一个在浴室的镜头,哭泣侧目,无力感我对这个情绪的解读,她已经意识到杨家栋不爱他,她无法依靠杨家栋,水龙头的水一直流,她更像连阿云了。她无助地走在大街上,带着耳机哭泣,孤孤单单。应和了连阿云几个镜头,被从车上扔下来,流产,雨中拿着举报证据孤单的走着。那种”我爱他,他心里有着别人“的感受溢于言表。连阿云不在场了,但又是一直在场的。

总之,整个事件除了上帝不在场意外,天空还有很多不在场者。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2018)

又名:地狱恋人 / 地狱情人 / 风雨云 / Hell Lover / Cloud in the Wind / The Shadow Play

上映日期:2019-04-04(中国大陆) / 2018-11-09(台北金马影展)片长:124分钟

主演:井柏然 宋佳 马思纯 秦昊 陈妍希 张颂文 陈冠希 颜卓灵  

导演:娄烨 编剧:梅峰 Feng Mei/邱玉洁 Yujie Qiu/马英力 Yingli 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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