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5-05-05

何以笙箫默:玛丽苏、伪文青与媚俗

玛丽苏、伪文青与媚俗
——《何以笙箫默》作为流行文化的范本

文.头大脑仁小

“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何以笙箫默》里男主角的这句话，牵动了无数纯情少女的心弦。一段青涩纯真的校园初恋，因为横生变故拦腰掐断，接着，男主角默默无悔地守候了女主角7年。其间，他由一个寒门子弟成长为了“霸道总裁”，身边不乏各色美女们的频频谄媚，但他始终为女主角守身如玉。“等待是一种习惯，它自由生长，而他无力抵抗”“思念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作者不断地在一旁煽风点火地渲染着男主角的多情。

《何以笙箫默》就是这样一部“玛丽苏”的神作。女生们从中获得关于爱情的幻想：纯真、坚定、没有瑕疵。“如果三年后你注定是我女朋友，我何不提早行使我的权利。”这样霸道宣誓主权的风格迷倒了很多少女心。在电视剧里，钟汉良一个小小的掏钱包动作，迅速在微博上传为美谈。他交出信用卡，加上一句“密码是你的生日”，又是引来一片惊呼。7年里，他死守着一张女主角的照片，把她看作自己生命中的唯一一缕阳光。更加“玛丽苏”的情节是，另一位风靡美国硅谷的全球互联网新贵，也对女主角一往情深。而女主角，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傻白甜”式的角色。然而，所有人都为她的“纯真善良”所倾倒。

但就是一个深度意淫、情节非常简单的故事，作者很聪明地用了一种看起来文艺范儿的语言对其作了包装，切中大量青年的心头好。片名即和小资圣手徐志摩的诗有关“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描写男主角对女主角一见钟情，有点琼瑶的遗风：“而他却是一抬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跳跃着的阳光，那样蛮不讲理，连个招呼都不打的穿过重重阴霾照进他心底，他甚至来不及拒绝。”描写离别之苦：“向来缘浅、奈何情深。”而电视剧在打造小清新文艺范儿的风格时，手段更是多样化。画面、光影、服装、对白、音乐，都突出了这种氛围。而我之所以说它伪文青，是因为作品深入骨髓的虚荣浮浅，刻意营造的感伤却似无病呻吟。

刚刚上映的电影版本更是对这个故事做了升级。一场小资小清新的爱情，变得有点奢靡浮华。电视剧中简单的工作室，变成了浦东新区的摩天大厦。男主角的私宅，也变得更加高大上和土豪。它打出的，依然是“爱，不将就”的响亮口号，起用的是黄晓明、杨幂、杨颖等当前热门的话题明星。在没有上映之前，就进行各种预热和造势，营造观影期待，形成社交媒体上的热门话题。

两位导演熟悉电影营销的法则，开诚布公地说，这是一部用产品经理的思维，专门为市场定制的作品。并且，他们一开始就已做好准备，迎接来自市场的吐槽——在消费社会的潮流下，吐槽即为关注，也极有可能转化为卖点和票房。在这部他们刻意强调的电影“处女作”中，观众看到了中规中矩的原著改编和刻意迎合的市场策略，而看不到一丝新人导演的锐气和撒野。

你嗅到的是媚俗的商业气息。比如刻意卖腐，加入了原著中没有的小助手角色，由EXO成员黄子韬饰演的“小蜜桃”,和男主角关系暧昧。还有关于性的展现，杨幂对黄晓明的色诱，关于SM的遐想。还有那场东方明珠塔上用灯光求爱的场面，让这段本来还算清新纯洁的爱情，染上了它承担不起的物欲和隆重。一场乌托邦的爱情，也变得欲望横流。这让人联想到前一阵子流行的霸道总裁与美少女的电影《五十度灰》。却也有观众这样欢呼：“杨幂像美少女战士一样的出场真心惊艳，那腿真长，真直，真美，小蛮腰也很妖娆！换装秀和发型也很经典！”

文化生产者和消费者的合谋，让玛丽苏统治世界，让伪文青的调调充斥耳际，也让审美幼稚病大行其道。在享乐和消费主义的沃土之下，文化生产越来越功利化，创作者曲意逢迎，流行文化越来越走向空洞、造作和低级趣味。“每一个文化衰落的时代就是媚俗大行其道的时代。”奥地利小说家赫尔曼•步洛赫将媚俗定义为艺术的价值体系之中极端的恶。而票房井喷、文化衰落，就是我们今天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