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03-22

心术:心术与真实的人间世

花了几天的时间断断续续地刷完了这部电视剧，比我想象中的医疗剧要更活泼，同时又比现下一些披着医疗剧外表的偶像剧要板正太多。翻看豆瓣评论，发现一个不算什么大发现的发现：后来的评分普遍高于从前的，越是往前尤其是12年左右的评价中，一星的差评并不少见，卫生部喉舌抄袭广告植入不写实假大空的评价多如牛毛，而往后尤其是近两年，满眼看去又是四五星的居多了。究竟是多年前的老剧经过时间的打磨被发掘了珍贵的价值，还是观众在如今烂剧的洗礼下审美标准下降，前者带来的更多是发现优秀作品的欣喜，后者便是无奈与悲哀了吧，又或许两者皆有。
用如今的我的眼光看去，与近两年一些所谓的“国产剧良心”相比，若要说心术不是一部优秀的电视剧，是不厚道且不客观的。
我不是医学专业的学生也不曾深入类似的环境工作，所以我无法评说，这部剧对真实的医疗系统是否写实是否还原。但作为一个普通观众，我可以说，它基本做到了尊重生活。电视剧通过场景设置和人物台词，营造出了一种氛围，这种氛围甚至使我觉得，在现实生活中，在某个地方，存在着一个大同小异的三甲医院，它的某个科室在行业内数一数二，往来其中的，是络绎不绝的求诊病人、家属，还有以治病救人为生存方式和信仰理想的医生、护士。在这样的氛围中，每个身在其中的人都是真实而普通的，他们的行为方式和动机符合正常生活的逻辑，各色主角有着不同的身份背景以及在此情况下形成的性格特点，不会动辄来个背负血海深仇为复仇王者归来的男女主，也不会突然冒出个强大如同掌握宇宙黑暗力量神祇般无所不能的人物，且不说美小护郑艾平等草根阶级逃不开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功臣之后高干子弟风流倜傥如霍思邈也得面对现实的一地鸡毛，这是生活的常态，也是电视作品得以感染人的共情基底。至于专业人士指出电视剧存在一些医学专业错误，也许吧，尽善尽美是一个努力的方向，但电视剧终归不是医疗教学片，要求精准无误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基本符合生活符合逻辑地搭建出故事背景后，只是得到了一个艺术载体，通过这个载体表达一些什么才是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整个电视剧中流动着很多种情感，在主线和枝枝杈杈的地方有许多或大或小具有探讨意义的主题，但概括起来就是电视剧的名字——心术，医护工作者的仁心仁术。
心术有应然和实然。
应然即心术作为理想和信仰该当如何，它是希波克拉底誓言，它是信望爱，它是良心，它是主任牌鸡汤。有人觉得心术假、虚，沦为政府喉舌，大概就来源于此，大段的“说教”、“说教”后不计利益得失不现实的坚持以及坚持后不可思议的成功。是，这不完全真实，“用爱发电”是多么可笑荒诞。但不可否认，“理想主义”和“信仰”有它们积极的作用和意义，不可否认，有多少医生护士仍坚守在一线为的正是这样的信念，不可否认，有多少人在观剧时潸然泪下为的正是这样看似愚不可及的精神力量。失去了信仰，个人、民族甚至人类就会像失去祭坛的神庙，徒有其表而内里空虚。有时太过现实，是一种悲哀。或许有人要说，这是偷换概念，信仰无错不代表电视剧表达信仰的方式就是正确的。确实，这是电视剧实际存在的一个问题：灌输填鸭式鸡汤味儿的说教，但有趣的是，信仰和鸡汤共有一个特点，它们从来只是告诉人们该是什么样，而不点拨通往应然的路径。
心术的实然是医护工作者对现实的回应。现实中最为尖锐的矛盾就是紧张的医患关系，这对于医患矛盾愈演愈烈的今天仍有着不小的探讨价值。医患问题复杂，电视剧提出了几个可能的原因，一是医疗制度的结构性问题，二是法制的不健全和法律环境不良，部分法律从业者的失职和不道德，三是媒体行业的不客观甚至扭曲报道的推波助澜，四是部分患者家属的不道德和不理性。这些都没错，在戏剧化的需求下，夸张虽刺耳却也情有可原。电视剧关注并表现了医患关系紧张这个问题，并试图去剖析，但遗憾的是，它仅仅止于表现这一步，而在原因的分析上却露了怯，体现出了立场偏颇。虽然电视剧着意刻画了若干善解人意的患者形象，也设计了刘晨曦这一具有医生患者双重身份的角色，试图达成医患双方的和解，但不难看出电视剧的持方是医生一方，不至于完全片面但绝不完全公正。为何这么说呢？在电视剧塑造的形象中，优秀的患者应该做到的是，对医生所做的一切都不怀疑虑，即便通过法律途径维权也是“闹”，所以在这种严于律他的高道德标准下，好的患者要么是老实巴交的山里人要么是思想觉悟极高的老前辈，不具有普适性，失去了对一般个体利益和心理需求的关照。电视剧借主角之口也说，大多数患者是好的，现实中也是如此，但剧中情节与台词微妙的脱节还是给我带来了些许不适感，也或许是我个人不自觉带入患者立场（毕竟我不是医护工作人员）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