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2-06

甲贺忍法帖:八极绝杀惨浮屠。2005.6.11

文/苍白者

——我记得曾经莎翁笔下，那年仅14却双双倒在爱情祭坛上的青涩少年，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她充满浪漫与暖意，因为他们之间虽有家族的积怨。但彼此最后起码是安乐地死在一起，尽管一切哀伤地结束，却也是凄美的感情童话。

那么，我如今面对的是怎样的惨绝人寰？尽管，其中也有着爱情的温馨。但是，却惨遭地狱劫火的灼燃。被劫难烧红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只有人性的残酷丑陋，和仇恨的硝烟弥漫。

绚烂凋零的樱花树下，簇拥的不是一对恋人月下花前的倩影，而是堆积如山，腐朽糜烂的累累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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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极·启·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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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贺与伊贺，古日本两地的长期彼此憎恨仇杀的忍者家族。

由于初代服部半藏订立的不战预定，两族数百年来都保持者表面上的和平相处。而两族下一代的继承人甲贺的弦之介和伊贺的胧也在希望两家和平的美好愿望中彼此相爱着。憧憬着小儿女的温存。

庆长十九年，七十三岁的德川家康烦恼继承人的问题。德川幕府的监护人南光坊天海献上计谋：甲贺一族代表次子国千代，伊贺一族代表长子竹千代，各领十人的精锐部队展开忍法大战。

最终的胜者，许诺千年俸禄。

因为仅仅利用忍者之力，就算两派互相残杀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德川家族也毫无伤损。

终于，定下了四百年的不战的约定被解除。互相充满仇恨的两族忍者像互为天敌的蛇与鹰一样，大开杀戒，开始了以血治血的惨烈忍法杀戮。

身边的伙伴甚至家人一个一个倒下，化为血染的腐尸和累累的白骨，在如此残酷的杀戮终结之时，得到生还的会是谁？

而一心想断绝两族宿怨以厮守终身，却注定要互相仇杀的弦之介和胧，他们的爱将去往何方？

{休}

“德川家康

高瞻远瞩、隐忍奋斗的谋略之神
德川家康，日本史上最伟大最传奇的英雄人物。日本人崇拜德川家康，数百年不衰，德川家康的个性、谋略、和思想早已是日本文化的一部份。前美国驻日大使E.Resischauer(赖世和)说，每一个日本人都是另一个德川家康，要了解日本、超越日本必须先了解德川家康。

从无到有转弱为强的智慧展现
德川家康是日本大和魂的精神堡垒，是二次大战后激起全日本人的奋斗意志，使日本快速窜起，成為世界经济第一大国的最大功臣。他使日本从无到有，转弱為强。名作家柏杨认為：「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日本复兴，中国却胜得凄惨。主要原因是，中国缺少像德川家康这种无论崛起或没落，都贯穿著一股令当代和后世人摄服的精神，也缺少把这类英雄人物介绍给国人的文学作品。”_______转自《远流》

初代服部半藏所订立的甲贺与伊贺两族不战之约，就如此轻易地毁灭在此人的弹指之间。他一张口便是两家压抑的仇恨的导火锁，一挥手便是无尽忍众的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无论他人对其是非功过如何评说，在此作中他是作为一个面目猥琐却隐隐有枭雄之气的老者出现的，与同样阴沉而颇具谋士气质的服部半藏相比，他拥有王者之风却也戾气散溢，并非给人好感之辈，纵然带有主观主义的色彩有失偏颇，也了解古训为“一将功成万古枯”。但起码草菅人命来满足自己私欲的王者，终归只是善攻，而非善治之君，德川幕府的不得人心，或许与这位开创其基业的君主的残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罢。

{生}

古语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项羽曾经用此谋略破釜沉舟以奋战到底取胜，而作为日本古时的忍者们，本着为主公和家族奉献一切乃至生命的准则，死生当然更被他们置之度外。阴沉的伊贺智囊兼优秀的杀手药师寺天膳无疑很好地体现了这计谋的精髓。{声优是笔者大爱的速水桑啊：}<凶虫无惨>一话，天膳诈死于地虫十兵卫之手，却又隐瞒自己未亡的事实，如暗藏在幽草中的蝮蛇般在关键时刻突袭成功，更连带了同一场行动中风寺将监被萤火所杀。实为用谋之高手和隐忍的行家。

初见其被地虫所杀的时刻，确有疏忽,当时笔者也曾惊讶于“如此的人竟然这么简单就死了”，如同看到后话夜叉丸被左卫门所杀，但明显夜叉丸就没用的多了。将监诈死，连苍蝇攀爬于身钻入鼻孔都依然不动，这份忍耐之力便另人刮目相看。甲贺的室贺豹马大概是与之匹敌的大好之选。

天膳虽说是个类似曹操的奸雄角色，却也有其狡黠的人格魅力。

{伤}

多情自古空余恨。弦之介和胧的爱情悲剧似乎已是定局，但是忍众之间的爱情悲剧则更显凄美。萤火，一个甫一出场便让人眼前为之一亮的女子，典型的日式古典女子的优游和温柔，粉颈绕白蛇的冷冽，如此一朵带刺的伤花百合，却只为了一个男子而盛放。

夜叉丸——她的爱人。

战火纷飞的时代的爱情往往不得善终，即使是拼了命去战斗。当她做为一个女忍，杀死被其认为是爱人的敌人的将监的时刻，那飞洒的黑发，白皙面颊溅满的鲜血。在邪恶的美感中更多透露出了对爱情的忠贞。让人不忍苛责她的残忍，她其实只是在捍卫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小小幸福。

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我想说：与其说她在乎伊贺的未来多些，不如说，在乎夜叉丸的感受更多。但是，这让她比起其他伊贺众，要可爱和凄美的多。

被左卫门欺骗的她，曾经那么恬然地享受着得来不易的一直憧憬着的幸福，谁知道，这幸福注定是一场虚幻的骗局。因为那是个充斥着欺骗，残忍和血腥的时代。每个人都是为了生存，而被迫放弃了幸福的梦。拿起了染血的屠刀。

她，也不例外。

伤花怒放，萤火。

{杜}

七宗罪。

饕餮。

淫欲。

鹈殿丈助犯了忍者不该犯的错误。他贪吃且有色心。这对于一个忍者来说，是致命的弱点。

所以他死了，死的很惨。

对于这个男人，其实没有轻视之心，他不乏一个忍者的警惕和实力，其实好色和贪吃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正常的生活需求，即使并非正途也无可厚非。但是做为忍者，他犯了这两样，却罪不可恕，因为，最终致他于死地的，是他对朱娟的一念仁慈。

阳炎体质剧毒而无法追求弦之介，而朱娟却是身无毒心有毒。

始终不明白当朱娟对丈助的侵犯反应得那么厌恶的时刻，丈助有没有悟出她媚眼如丝中凛冽的杀意？但是直至水池一战，弦之介赶来前的那刻，朱娟的杀意已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作为一个忠于甲贺的忍者，他为何还要心慈手软的替敌人掩饰，我不相信那是真正的沉迷，因为即使再笨的人，对方对于自己是喜欢还是想杀丈助还是清楚的。但是，或许就是酒席间酒不醉人人自醉的他看见朱娟的美貌和半推半就的诱惑，从而有那么一丝对朱娟的幻想留存在他的心底，导致他说了谎。

他死无葬身之地。

贻害甲贺，误了全局。

这个人物的悲剧，便不是凄惨，而是带上了讽刺意味的悲哀了。

{景}

所谓爱情，终究是自古以来永恒不变的话题。

人们追求着爱情的快乐和甜蜜的同时往往为了爱情中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烦恼悲伤。却忽略了爱情的最终目的：两个人的幸福。

若是偏离了这个目的，爱情往往也就变的可笑而苍白，甚至于无以维系。

这个故事中的爱情，涂染着血色的悲凉和尸体的腐臭。

仇恨，究竟是何时开始晕染那本来洋溢着美妙与绚烂的爱情风景的，污染了爱情的纯白，邪恶的黑色仇恨横亘于相爱的人面前，渐渐分裂成一道落下去尸骨无存的断崖。

弹正和幻，这对曾经相亲相爱的情侣，却因为甲贺与伊贺的误会而轻易反目，沉浸于爱情中的人往往变的脆弱而无法经受打击，尤其是被蒙蔽了双眼的情侣，距离仇敌，似乎只是一张白纸或一句玩笑的距离。

两人带着仇恨和埋没在仇恨中的若即若离的丝缕情愫分开。天涯海角，老死不相往来，却不觉得自己凄惨而寂寞，只是致力于家族的发展以忘却那实际存在着的思念的熬煎。

但是，青春能有几多可以虚度？

他们曾经乌黑的鬓发渐渐晕染上霜雪的颜色，曾经俊美的脸庞渐渐凋零成枯槁的容颜。

他们失去了太多，在不战条约解除的时刻，他们终于释放了自己的脆弱。

残忍的互相杀戮之后，一对仇人兼恋人相互依偎着幸福地死去。

那，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真正的快乐，他们离开了现实中永远无法解除的纷纷扰扰，自由自在。

{死}

人生自古谁无死？

死得其所而已。

“对不起……胡夷…….对不起……哥哥……来晚了一步。”
“哥哥……哥哥……我自己……一个人……打倒了……一个……老头。”
“干得好……. 胡夷……”

女子柔软的手指颤抖着告诉了他重要的情报后，渐渐无力，她没了声息。徒留下悲痛欲绝的他。

胡夷，这个女子死去的时刻，真的让人着实心里狠狠地痛了一把。

扮作夜叉丸的左卫门，心胆俱裂却依旧不能哭出声响，尽管心上滴的和眼里流的，是血非泪。

作为唯一的哥哥，左卫门对于妹妹的疼爱是无与伦比的，但是，笼中的雏鸟总要学会飞翔，只是谁也不会想到，如此无邪而善良的女子，也会在初次飞翔的旅途中遇见残忍的鹞鹰。

命运始终太过残酷地和人们开着一场悲怆的玩笑。

可爱的倔强的胡夷为了打探情报而被伊贺生擒，聪敏如她，隐瞒自己的忍术，从而使敌人轻敌，自身藉与人体接触即可吸取对方血液的忍术成功杀掉了年迈而顽固的伊贺忍者小豆蜡斋。却祸不单行地遇见了遇盐融化的特异体质的雨夜阵五郎。将阵五郎击败后，完成任务心切的她忙着顾及忍众名帖而忽略了逃走，结果突如其来的衰念鬼成为了一幕惨绝人寰的悲剧的导演。

被刺得千闯百孔的血肉之躯，会有多么疼痛？哥哥，在哪里？

在意识逐渐从体内随着喷薄而出殷红的血液消逝的时刻，如月左卫门，哥哥的名字，在她渐渐失去血色的红唇中低喃……

我们的哀伤只因为动容，如此惨烈的人间悲剧，在那个时代如此真实地发生。那个扭曲的时代，那些扭曲的人性……

折翼却永远高贵的天使，胡夷。

{惊}

人们有时候对于真实的隐晦，并非是为了向别人显示自己的优越，而是因为，知晓真实带了的除了惊讶。还有残酷。

真实总是切近而残酷的，有时候残酷的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必须要面对。

胧，单纯如雪的女子。

不会一切忍术，却拥有破解一切忍术的“破幻之眼”，对于这个只挂念着心中的爱人，梦想着有一天能得到那小小的幸福的女子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样温柔的女子做一个执掌生杀的首领，是幸运还是不幸？

卷轴展开，带着鲜红的痕迹，抹杀掉了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灵。那仅仅是一个符号吗？

弦之介看到自己一心努力的和睦共处化为泡影，他情何以堪？

当看见本来被自己当作朋友的伊贺忍众冲杀而上的时刻，他情何以堪？

对跪在自己两侧的霞刑部和如月左卫门那句平静的：“回万谷罢。”，又透露着多少血染的悲愤和多少泪浸的无奈？

温和的他，从未板着脸面对人的他，终于使出了杀人的瞳术，当敌人自戕，血雨腥风终于刮在伊贺大地的时刻，哀怨的灵魂游走在雨幕中的锷隐。

走掉的，是心如死灰的弦之介；留下的，是泪飞倾盆的胧……

悲风惨雾，何时放能散去？莫非真要到一人不剩的枯寂之境，这相憎相杀的局面才会有个苍凉的结局么？

{开}

“心爱的人啊！赴死吧……”

多么强势的呼号。也许，只有死亡，才能让这样悲凉的爱情得到真正的归宿，但是。悲剧往往并不在于她多么煽情和赚人眼泪，《甲》的取胜之道，在于其史诗性的设定和情节中对于人性的映射。华丽的画面和宏大的铺陈，犹如一场把美好的东西撕碎，把丑恶的一面展现的声嘶力竭的悲怆演出，却充斥着无奈的惋惜与悲凉，给人默剧般的苍凉。无法诅咒命运，但却一定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改变。即使，改变的时刻，我们失去的已经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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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极·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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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观甲贺忍法帖，有感忆片段而记之。仓促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