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都市 韩版无间道
第六篇 大叔

大叔,是个在韩语中用意十分暧昧的词汇。在韩剧中,只要女主人公对某位容貌尚可的主要角色喊出大叔一句,就要注意了,有可能是在戏谑调侃,当然也有可能是在暗示日后剧情的感情线走向。在很多时候,韩剧中女主人公对人称呼大叔,往往就是一种隐晦的称谓,意思是:亲爱的。

在我们这个让人惊喜不已的黑道片中,女主人公尹秀敏有两位大叔:

一位是检察官一系高官的儿子池亨民,他现在是警方特搜部的组长;另一位则是圈中人畏惧不已的博士之子,真实身份是卧底探员的郑时贤。

其实池亨民和郑时贤这两位都还不老,都在二十五岁年上的望三之年,他们之所以会被秀敏称呼为“大叔”是因为她太年轻了,在她进入黑道世界的这一年,其实刚考上警校没多久,还不满二十岁。就这样,为了给孤儿院的好姐妹李京美报仇,懵懵懂懂地带着怨恨被池亨民招募为卧底探员,借故入狱接近黑道女王李真淑,踏上了危险的旅程。

在本剧开篇之初,借由探员李京美的视线,剧情向观众展现了出身精英检察官家族的高水准探员形象,就如池亨民这样的人,在初见他的时候,几乎每个适龄未婚女子都会内心有所牵动,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秀敏和她的朋友,还有秀敏的好姐妹京美。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在意料之外,秀敏和她的朋友先后进入了黑道圈子,即将或是已经成为了李真淑的选手女,一个被派去对付池亨民,另一位则被派往贪赃检察官那里。而李京美的命运则更为凄惨,哪怕情况再危险,未婚夫池亨民再怎么不情愿,京美还是被破案心切的池亨民认可,放在了探案第一线,充当联系人和诱饵,最终事败受重伤惨死在现场。

如果说郑时贤对京美的死没有任何责任,那是不可能的,京美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为追踪他而来,又在见到他之后识破其真实身份,就在这时候被害,怎能说郑时贤没有责任。这也正是京美死后,郑时贤以一种近乎于疯狂的执着劲头追踪凶手为谁的理由,他不能容忍自己被认为是杀害京美的凶手,真凶一天不露面,他就一天不能安心。

如果说池亨民对京美的死没有任何责任,那更是不可能的。人是他派出去的,方案是他设置好的,中途出了问题,不论原因为何,都是他没能及时察觉,没有及时解决,又未能及时赶到现场,导致京美被害,作为未婚夫,作为京美日后打算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他甚至粗心到在出任务之前没察觉到未婚妻已经怀孕,还将她派到现场,执行这么危险的人物,现在人没了,派人出勤的未婚夫池亨民不能说他自己没有任何责任。正是因为这种自责和内疚的心意,池亨民才开始从激进变得疯狂,继而藐视规则,干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打伤内通消息的同事,逼问内奸次长大人,直接导致次长被灭口,绑住嫌疑人,又将其打伤,当做诱饵,这才导致被系统所不容,要将他停职调查。

虽然谈了这么多关于秀敏的两位大叔在秀敏的好姐妹京美被害这件事的责任,可是对于秀敏被要求和劝说之后自行决定来当卧底探员这个问题,池亨民要负上不小的责任——

未婚妻李京美已经遇害,死状凄惨,甚至被确认怀有两月身孕,可是毕竟逝者已矣,生者还要努力振作活下去,最重要的不是考虑如何去复仇,这是给有能力也有时间的人去做的事,而是考虑如何活下去。他以复仇的心鼓动还不满二十岁,不具备全面判断能力,甚至不能为自己行为完全负责的秀敏以姐妹情深的理由去当卧底,究竟想要干什么?

如果深爱未婚妻,珍惜未婚妻生前疼爱的家人,就该尽可能妥善安排其出路,至少要让年轻人具备基本生存能力,而不是将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怎样困境的年轻人,只鼓动他们的复仇意识,把他们推向异常凶险的境地。在遇到危险时,自己虽然颇为急切救人,却无力援救,只能束手无策,静待事态发展。

很遗憾,结论已经出来了,池亨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颇具自我意识的人,不顾大局,不懂为旁人考虑,将秀敏招募为卧底这件事,哪怕是秀敏要求,他不能也不该同意。在秀敏当卧底这个问题上,他没有吸取教训,又犯了类同默许京美以身犯险导致事败身死同样的错误。

这么看来,池亨民大叔虽然给了秀敏任务,教会她基本护身办法,还暗地里协助她逐渐进入黑道集团内部,在危急时刻却不能保护秀敏,不是他不想,而是因为他不够成熟,羽翼未丰,还无法做到面面俱到,不但保护不了秀敏,还会害了她。可是另一位大叔对秀敏又如何呢?

实际上,郑时贤大叔不知道秀敏是死去李京美的好姐妹,也不知道秀敏当卧底是为了来抓他这个被行内人畏惧地称为博士之子的人。只不过京美住的房子是他送的,秀敏也住在里面,房子里甚至留有姐妹俩的幸福合影,知道秀敏与京美的姐妹关系是迟早事。虽然如此,郑大叔还是和秀敏缘分深厚——

他受伤后常去的便利店是秀敏打工的地方,他受伤后还会帮助秀敏打走抢钱的歹徒,把对方打到吓得呆立继而逃走,秀敏还会觉得不忍,要给他送药,送了药还给警戒心深重的他吓一大跳,继而被警告:

-以后不要从别人侧面靠过来~

这句话后来成了秀敏再见面的时候笑话他的一大话题,继而成为他接近她,甚至拉住她,亲吻她的理由之一。平心而论,郑时贤并不是个随便的人,他对秀敏的感觉也不是假的,只是他从年少开始就历经各种凶险之事,习惯于沉默应对,遇到什么问题,都是默默处理,从不肯多做解释,因此心里的波澜也只是在内心翻腾,并无台词表现,这就给演员演绎角色带来了一定困难,从这个角度来说,扮演郑时贤的郑敬淏演员对角色的处理是到位的。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眼里有千言万语。

内心温暖,聪明善良的郑时贤因为复仇等种种负担,分明已经考取警校,却不得不选择当卧底,因此变得更为沉默,可是这不等于他就不喜欢活泼的人,相反地,他很需要声音和笑声来安慰孤独的心。如果非要论及感情,京美应该是郑时贤爱过的第一个人,是他的初恋,若是只为孤儿院的朋友情谊,他不会那样付出所有,也要改变对方的命运。可是后来眼见京美进入警界,为保护她也为保护自己,这才不得已狠心切断了所有联系,消失在她生活的世界里,希望京美过的更为安稳幸福。

为对方付出所有,不求回报,也不图谋利益,这才是被大众所接受的恋爱价值观,只是这样的付出过于完美,并非每个人都能遇到,在近期这样经济利益挂帅的时候,就更加稀少,这才会被看做是不真实的做派。郑时贤大叔在遇到秀敏之前,就是这样付出爱的人。

就是这样的郑时贤大叔与京美的好妹妹秀敏相遇了,最初大叔什么话也不想说,也不想多交流,可是秀敏才不管,她直接跑上前去相认,又说又叫又跳,弄得郑时贤也觉得有趣,他想要保持距离,她却不答应,给了创可贴还说不够,要软膏,给了钱还不答应,要他当司机送她去清潭洞岔路口,临了还要了他的手机号码,不是问号码,而是主动拨打,还要他接听,告诉他说:

-我叫尹秀敏,尹-秀-敏~

就是这句话,让孤独的郑时贤在独自运动,寂寥地放下手机的时候还会想起她,这才会有了那一晚的见面。在此之前,就算在遇到秀敏,对方主动跟他打招呼,他都会刻意保持距离,不说破真实身份,只说自己来店里是为喝酒。可是那一晚不同,因为他和她是两个寂寞的人。其实,就在进入茶社露台,见到秀敏美丽背影的瞬间,郑时贤就已经被她的秀丽和忧伤所吸引,心中一动,半天都没能上前,他在踌躇,若是自己被这样的女子所吸引,究竟能不能自控。可是走到近前一看,调皮的丫头确实变作清秀佳人,只是佳人很不开心,似乎有心事,这才会找认识的大叔喝酒。

她不开心,他知道,不说破,只想默默地看着她喝,可是心里又不甘愿,她有心事不是因为他,他不希望自己对她只是这样而已,可是自己不也是如此,若是不孤独,若是没心事,又怎么会欣然赴约,于是他狠心要拉开距离,对她说:

-我不跟不认识的人喝酒。

这话马上就让秀敏嗤之以鼻,都出来了,都说过好几次话,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还见过对方伤痛狼狈的一面,能说是不认识的人么,可是她说不过郑时贤,马上拿出小孩子的蛮横说:

-不管怎么说,结果就是这样啦,还说什么不认识~

看,到底是年轻的女孩子,若是换做旁人,没有秀敏这么年轻,没有秀敏这么俏丽,就算这么说了也会被看做是刁蛮任性,而秀敏这么做,在郑时贤眼里只当做是她可爱,小小地撒娇。

她不开心,他知道,他看在眼里还是不说破,问他名字,也不说,开玩笑,她说笑话冷,没意思,她故意开玩笑,想要炒热气氛,拿他受伤的时候说的话开玩笑,他也知道,看在眼里就是不说破,只是眼神却开始灼热,他也希望身边有个这样机灵可爱又讨喜的解语花为他烦恼,事事以他为先,就算是一瞬间,瞬间也好吧,至少今晚,两个人都觉得孤独,太孤独了,才会这样,所以,之后那个漫长的吻早在意料之中。可是秀敏不知道,她太年轻,心事太重,也惶恐,被深深一吻还在疑问:

-我这可不是在喝醉酒啊~

秀敏到底想要干什么?其实她早有危机感,这是害怕自己的初夜被混混坏蛋夺走,既然池亨民不肯帮她,甚至还另有所爱,也不肯多跟她解释,眼前的大叔不是个坏人,如果不是池亨民,那么谁都可以吧?秀敏真的太年轻了,她只是想要解除自己的忧虑,这一点,很显然郑大叔也意识到了。在秀敏房内两个人热烈亲吻的时候,郑时贤有一瞬间停止,甚至想要停下来,可是他意识到不想停止的是秀敏,很快就继续,他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伤害到秀敏。

离开时候放下的支票,给秀敏很大的伤害,因为熟知男女关系内情的大姐李真淑告诉她说:

-你可要好好努力了~

-这说明男方还是想要跟你保持距离。

在郑时贤离开之前,京美深爱的,依赖的,完全是郑时贤,在郑时贤出现之后,李京美疼爱的好姐妹尹秀敏开始逐渐信任,继而有可能爱上郑时贤大叔。正因为有可能有了恋心,秀敏才会对支票的事那么气愤,气愤到想要致电询问结果。生活往往告诉失恋者一个浅显的道理:

爱情就是不断中毒解毒中毒再解毒再中毒的过程,想要解毒最好的方法就是拿到下一瓶毒药。

郑时贤大叔就是秀敏的下一瓶毒药。其实,秀敏会答应当卧底,虽然对危险估计不足,但也并非不知道危险,她不仅是因为对姐姐李京美的爱,也是因为对池亨民的爱恋之心,只是这份小小的爱日后会掩埋在岁月的尘土中。关于秀敏在动物园遇险,又可以单独开篇讨论,这里我们看的还是秀敏的大叔们。勿论秀敏是生是死,想要利用她去动物园换货的李真淑大姐都为秀敏做了一件好事:

近二十多年前,秀敏在动物园被父母抛弃,近二十多年后,秀敏因为在动物园里遭遇的危险,开始意识到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搭救和援助。

也许,发生在动物园里的故事会成为秀敏对待爱情对待人生态度改变的转折点,因为在成为卧底之前,年轻的秀敏并不知道什么是爱,跟随阳光外表,极度自我的池亨民只会感受到残酷,感受不到爱,在成为卧底之后,遇到卧底大叔郑时贤,她才开始逐渐了解爱的意义。

无情都市무정도시(2013)

又名:Heartless City

主演:郑敬淏 南奎丽 李载允 孙昌敏 金有美 尹贤敏 崔武成 高娜 

导演:李正孝 编剧:柳成列

无情都市的影评